白塘正在路灯旁蹲着,看几只蚂蚁接近自己故意放在那里的大面包块。
他下班了,还是穿着那套修身西装,但他脱了领带,解开衬衫最上的一颗扭扣,整个人随和多了。
白塘不喜欢每天穿得如此窒息,但职业关系他不得不摆出一副金融JiNg英的气派,尽管他的工作时间有大半时间都只是独自坐在电脑前分析数据,对意外事件发生的概率和破坏度进行定量计算。
此刻,专业人士的风衣下摆都碰地面了,他还毫不在意,望向地上的眼神专注无b,像是在想甚麽深奥的事情。
他看着其中一只蚂蚁原路折返,应该是要唤来同伴帮忙搬东西去。
他放空脑袋等了一会,想着差不多了,突然伸手收回那块食物。
那只蚂蚁领着同伴回来,惊见面包凭空消失,急得跟留守的小伙伴一起动着触角,像是回头说「真的!刚才这里明明有一块很大的食物,我们没有骗人的!」
白塘看着他们焦头烂额地绕着那个空地转,微g嘴角,又把面包放回去了。
他看了一眼手表,这样一玩,大概有十分钟。
距离锦暮云说会来接他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五分钟。
迟到十五分钟算不上久,在白塘心里更是不值一提,找个咖啡厅坐着发呆多久对他而言都不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暮云过了时间还没来算不上奇怪,但一个短讯或电话都没有就是非常奇怪。
锦暮云是Alpha,一个讯息素等级很高的Alpha,但这不代表白塘不会担心他的人身安全。
白塘站起来拨出电话,他听着等待接通的声音,垂眼看自己避开食物运输大队,用皮鞋尖踏着小石子玩,直到电话里传出忙音。
白塘默默截断电话,翻起通讯录来。
锦暮云好看多金还平易近人,求学时期一直都是校内的风云人物,朋友很多,这个通讯软件有一个群,那个通讯软件也有一个群的,又多又复杂得让人眼花撩乱,连带着白塘手机里也有不少他朋友的号码。
他翻了又翻。
只发觉除了锦家人,自己根本没有锦暮云现在进行式的朋友或同事联络方法。
不如说,他根本不认识锦暮云现在的朋友。
他手机里有同事客户的号,高中大学同学的,甚至有冬青朋友的,就是没有跟锦暮云相关的。
经过上次冬青在酒吧被锦暮云找到的事,白塘怕他又发生甚麽事,找不到人,问冬青要了不少他朋友的电话和社交媒T帐号。
两人解除订婚後保持了朋友关系,冬青还约他出来认人,介绍时去了细节,只说他是强制相亲认识到的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堆人原本还在起哄白冬两人,听到冬青说白塘已经有Alpha男朋友时全部瞬间安静,最後才集T爆笑起来。
那天,他站在一堆娇滴滴的omega中间鹤立J群,在景区里右手帮忙拿包左手帮忙拍照的,工具人当得尽善尽美的。锦暮云要上班所以不在,他回家闻到白塘身上一堆适龄O的甜味就委屈了,折腾得白塘可狠。
总而言之,冬青常常联络的朋友白塘都见过了。
他竟然更了解冬青的交际圈,而非锦暮云的。
直到现在,白塘才觉得奇怪了。
他没见过锦暮云在休日有任何社交活动,只会全日粘着自己,去哪里都听自己的。
明明之前锦暮云不是这样的。
是工作太忙了吧,星期六也要上班,没JiNg力玩?
白塘觉得不对劲,但这个念头像弹幕,很快被刷下去,因为他犹疑着要不要打电话去锦暮云的诊所里。
锦暮云加班不是第一次,现在可能还在工作,联络不上,打去诊所问问也是情有可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白塘觉得贸然打电话到恋人的工作场所不妥,没有一个社会人会喜欢这行为的。
手指迟迟不落下,他最後还是把电话放回口袋里,从小巷里走出来,在路边挥手截下一部计程车。
他就去看一眼。
Beta觉得自己要Si了。
困Si。累Si。饿Si。这些Si因可能会被修饰成急X心肌梗Si写进屍检报告里,几个星期後送到听信三姑六婆谗言、非要自己做审计的文盲爸妈手里。
她无b深信要是再不在家里那张乱得要Si的大床上昏迷,自己下一刻就会加入过劳Si大军。
但事实上她还是好端端地看着兽医给手中喵个不停的猫抹了一层油,继续试图将牠从粘鼠板上分离,一如之前无数个加班对数的深夜凌晨黎明般麻木。
她一早练就了清醒着睡觉的技能,此刻她也是神游天外,在几重喵音协奏曲的环绕中思绪是一条不动弹的线,一条起伏的虚线,她在想甚麽又没有在想甚麽。
她在想为甚麽自己现在还未回家睡觉。
她也在想面前这个处理着猫的兽医好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用车子把在街边垃圾桶里捡到的猫只载到这里时,她看到这位兽医从下了半道铁帘的诊所里钻出来,显然是接到电话後早早在这里侯着了,他走到车子旁弯下身子垂着眼检查牠们。
动作小心翼翼的,但嘴上问着发现时情况的语气生y又冷漠。
她没觉得这语气有甚麽问显,快下班时遇上这鸟事大概谁都不爽。她刚完一份IPO,宇宙无敌难得能在八点左右下班,幻想着能睡饱迎接明天另一份工作,却与後辈路过会发出N音的垃圾桶,打开看了眼,心情也很不爽。
从网上找了不少附近兽医诊所的电话,一个一个打过去,不是忙音就是留言讯息,费老大劲只打通了这一个,更不爽。
她平淡地答着,只是视线忍不住在这个Alpha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要是她还在读大学,说不定就当场脸红着支支吾吾的,然後内心默默发花痴了。
可惜她被审计摧残了的身心实在不容许自己做出抬起眼帘多看一眼以外的反应。
「另外两只也跟牠们差不多?」
「嗯,都是被粘住,但那两只被埋在了桶里更下面,连叫也不太叫了,看起来不太妙,所以我同事已经送了牠们到你给的诊所地址,那里b较近。而我带这两只过来。」
「很好,感谢你们,」兽医m0了m0覆在各只猫身上保暖用、还挂着价钱吊牌的厚毛毡,「你能帮我将牠们搬到里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Beta用行动代替回答。
两只猫连着一块大粘鼠板就这样被放在诊所大堂的地上。
「里面有不少狗,」兽医看到Beta眼中的不解,「一吠就会吓到牠们的。」
Beta表示理解,环顾一圈,没有其他人的身影,是已经下班了吧。
她回头,看到兽医竟然不是在照顾猫,而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着字。
是联络人过来帮忙?但看起来不像,刚才检查猫的时候还是目无表情的,现在对着电话却眉头轻皱嘴角抿紧,显得……很沮丧。这是怎样?
Beta蹲在猫旁边yu言又止的,很想问自己能走了吗,医药费她能先付订金,不够的话,之後能再转账,至於猫的去留,这些都能容後再想。谁都知看兽医贵,但她现在只想付钱买个清净睡。
她斟酌好言词,刚想开口,便见灯光突然闪了一下,室内完全黑暗了瞬间又亮了起来。
兽医将电话随手放到前台上,跟Beta对上眼,两人眼中都有点疑惑,跳闸了?
Beta见兽医转头就想往诊所里头去,应该是担心某些仪器会断电,但他又回头看着地上的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看向Beta问:「你有时间吗?」
Beta心里还没有甚麽想法,说出口的话里已自然带了点抗拒:「留多久?」
「两个同事正在赶来,大概十五分钟後他们就会到了,到时你登记一下资料就可以了,」兽医顿了顿,「当然如果你赶时间,现在立即走都可以。」
Beta想,连电话也不问我留一个,我现在走了谁来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