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久清跪在小姐面前不敢发出一声,只有眼泪不停地往下流。他哥哥陆久明中午突然被几个人从公司请了出来,上车后就直接塞住嘴,拿粗麻绳捆了,押进了蒋宅。
蒋夜澜坐在客厅里侧的高脚沙发上冷冷地看着陆家两兄弟,邢之给她递上了监控录像和两份文件。一份是在陆久清房间里找到的、是徐功辉原本送过来的文件,另一份则是邢之在仓库里翻出来的、是陆久明让他弟弟偷偷替换的文件。
蒋夜澜大致看了看,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陆久明替换的文件她那天确实看到了,不过当时她心情好,并没有太上心。在她的印象里,徐家一直都是个老实本分的家族,甚至可以说谨慎到胆小都不为过,徐功辉怕是脑子抽风了才能写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而正好徐慧珠说最近要来蒋宅给她送一批新道具,她本来打算等那时和徐慧珠提一下的,结果徐慧珠临时有事又不来了,她就把这件事忘了。后来外面不知怎的谣言四起,她哥哥那边已经给徐家传了口谕警告,她也就没再管了。
陆家的长子陆久明既蠢又坏,也算是在她的预料之内,可当她亲眼看着监控里陆久清面不改色的替换掉文件,然后又送到她手上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怒意和酸楚。
她记得那天陆久清格外的主动,他说纪凌北临时有事所以让他替上伺候。那是个星光璀璨的夜晚,他穿得轻薄,脸却很红。他跪在她身边微笑着抬头望她,眼里都是繁星。
他向来沉郁清冷,此刻看上去却又那么热情、那么美丽。
就像那晚的月亮一样诱人。
蒋夜澜那时真的很喜欢他。
可这一切到头来都不过是一场欺骗的戏码。
蒋夜澜自嘲地勾起了嘴角。
陆久清是被家族硬塞进来的私奴,在她身边伺候了一年多。他虽然不是蒋夜澜自己选上来的小孩,可她也待他不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知道他的喜好,也容忍过他的失误,她喜欢他房间里淡淡的油画香味,也喜欢他那两道远山一样的秀眉。
快两年了。在这还算漫长的时光里,陆久清对她可曾有过一丁点爱慕与迷恋吗?
她本来以为是有的。
或许她错了。
蒋夜澜俯视着跪趴在地上发抖的两人,眼神又冷又冰。她问邢之:“哥哥那边知道这件事吗?”
邢之跪下回复道:“回小姐,奴才也是刚得知此事,就先来禀报小姐,还未惊扰家主。”
蒋夜澜没说话,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按规矩应该怎么处理。”
邢之一惊,两唇微抖,声音也微弱了许多:“回小姐,蒋家家奴陆久明欺上瞒下,出位僭言,挑拨离间,搬弄是非,按家规应受家法鞭刑一百。私奴陆久清恶意干政,狐媚惑主,应受家法鞭刑八十……”
邢之停顿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着,好像十分艰难:“私奴陆久清受人指使偷换主家文件,心口不一,表里不忠,应……交由家主,送进主宅地牢,挑断两手手筋,斩下十指,再废除私奴称位,驱离出境以作警示……”
蒋夜澜听着,面无表情,抬手示意一侧候着的慎刑司主管:“带下去,按规矩打,生死勿论。”
蒋家的家法有三种,分别是戒尺、板子和鞭子,其中鞭刑为最重,使用牛皮裹着钢珠的近两指粗的鞭子来抽打肩背和臀腿,如此威力的刑具足以鞭鞭见血。
小姐对待私奴素来宽容,很少用上家法,可能对家法并没有具体的概念。这一百家法听着少,但也足够致人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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