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偏远之地的曹举人今年头一回入京赶考，他是她们县近几年来唯一一个考中举人的读书人，可以说，他就是全县读书人的希望。
曹举人进京，他的老母亲卖了家中仅剩的两亩地，妻子绣花绣得快瞎了眼，最后还是村长看在他是曹家村唯一一个读出名堂的人的份儿上，才又借了他十两银子，这么好不容易地全家总算给他勉强凑足了盘缠。
照理说，曹举人既然是举人，多多少少还是能谋些差事给家里减轻些负担，可是他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得劲儿。
他日后是要做进士的，那些给人当差的活计他实在做不得。
罢了罢了，曹举人翻了翻书页，母亲和妻子的辛苦他看在眼里，大不了日后自己当了官，好好供养她们就是。
理想很美妙，可待曹举人进了京，才发现这世道和自己从前以为的不太一样。
他出生于荨郡，那里地处偏远，朝廷最紧急的政令传达到郡中都要几日，就更别说普通百姓了，那是压根不清楚外面变化的。
此刻曹举人就一脸茫然地站在贡院外，听一名面白无须的年轻官员慢慢悠悠地解释着今年的考试新政。
“今年有怪症肆nVe，许多好人家的男儿一夜之间都得了这怪病，晚上睡前还好好的，第二天早上醒来，就发现自己气弱T虚，浑身无力……”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解的绝症，过几日就好了，这好了之后人的身T反而能更加健康，郎中们说痊愈后的病人五气朝元，YyAn调和……是大善。”
“总之，你们中若有人也是大病初愈，那就在此登记。今年科举由摄政长公主代为监管，长公主有言，凡是此病痊愈者，倘若后头中了进士，可优先授官。”
“这事儿男皇陛下也是御笔批准了的，你们去禁城门口还能看到皇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优先授官？！
在场的众人听到此处脸上都是一惊，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同批入朝为官的进士，有的人即便考得名次更好，却很可能因为没有“得病”，反而b后进的人坐更久的冷板凳。
曹举人脑中嗡嗡响，他不懂为什么朝中突然出了这样一桩古怪的新令，他初入京城，人生地不熟，没有人来给他解释情况。
他又环顾四周，发现许多听说此话的考生面上都露出了一种奇特的表情来，似惊似怒，似恼又似喜。
“得了此病的人，身T上也会有些奇怪的变化，”那官员顿了顿，脸上露出一种莫名其妙地快意来，“你们若是在我这里登记过，便要准备去验身，验完身之后，将密封的验身证明见到我这里来，便算登记结束了。我只警告你们，别想着弄虚作假，若是被我发现你们造假，那就是科举舞弊，要杀头的！”
“唐官人，怎么验身，去何处验身？您可否说得明白些？”
唐官人眼角一瞥，看了眼曹举人，语气依旧凉凉的，“城西的‘善人堂’和城东的‘壮yAn堂’都有负责验身的医堂，你们带着贡院给你们出具的‘善票’，她们见了自会带你们验身，验完身以后，你们再带着医堂密封的‘净符’回来交给我，这事儿便了了。”
“敢问唐官人，为何贡院不能验身？”
“贡院负责验明正身，你们有病没病我们那哪儿看得出来，”唐官人不耐道，“最要紧的是，得了这病，身T会有些变化，有的人总是不愿让朝廷直接看到的，医堂的人则不一样，她们可不在乎这个。”
唐官人的话说得云里雾里，曹举人听得懵懵懂懂，转过头去看其他考生，却见他们中有些人脸上露出了微妙的欣喜。
真怪。
离开了贡院，曹举人独自回到客栈，他一人坐在大堂的角落，喝了两壶茶也没太明白唐官人的话，正思索着，就见小二正眼巴巴看着他，想来是他坐得太久了，小二问他要不要收拾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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