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自裁的手掐得更紧了。我不为所动,进入精神空间与他对峙。在那里,我还只是少年的模样,而他比我高大许多。看似是我没有任何胜算,实际上,他已经太过虚弱,虚弱到连长时间的站立都做不到。右掌的力道随着他跪倒在地的动作而松懈。我慢慢走过去,蹲下身与他平齐。我把他揽进自己的怀里,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终,你都会和这个斯特鲁姆星人一样属于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早点与我融为一体?只要融合了你的精神力,我终将踏平所有的宇宙。宇宙会在你我手中终结——想象那般美妙的情景吧,你不会心动吗?”
我当然知道他并不会轻易屈从于我。说完这段话,我便离开了,留下目光茫然的他跪坐在地。
我觉得这波折的过程倒也有趣,我应该做点什么,让事情变得更加有趣。我将目光投向喘息连连的斯特鲁姆星人,灵感迸射而出。
*****
我将夜晚的时间交给了白色的我。
在白日,我是暴虐的暗之巨人,从不会施舍斯特鲁姆星人任何一个多余的目光。我知道他憧憬着我,为了获得我的重视不惜恶事做尽。但我并不会给予他更多的赞赏,每当他完成我的任务,我也只淡淡地回应:“做得不错,你辛苦了。”
我将他的失望尽收眼底。他以为是自己不够努力,是自己做得不够好;他以为只要他付出更多,终有一天会成为我最宠爱的臣子。但他错了。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比不上黑暗五天王,甚至比不上冷冰冰的机器人黑暗洛普斯。他只是我最卑微的仆从。
到了夜晚,我则偶尔会将身体的支配权交给白色的我,让他能够使用我的身体去和斯特鲁姆星人独处——说起来,我好像是童话故事里那种拆散一对恋人的魔鬼呢。
这样的时间并不会长,并且我也在监视着白色的我的一言一行。我不会给他任何机会说出真相,也不会给他任何机会放跑斯特鲁姆星人——斯特鲁姆星人是不会逃跑的。日夜巨大的反差,使得他以为他敬爱的贝利亚大人患上了什么心疾,他便更加坚定地想要留在我的身边,誓要治愈我的隐疾。
白色的我对待斯特鲁姆星人是极其笨拙的,在情爱一事上,他和新生的我一样不知其解,没什么不同。他倒是比我温和许多,但那斯特鲁姆星人又怎么敢轻易接受帝王的柔情,他以为我只是在捉弄他。
白色的我是笨拙的,就算我给他开口的机会,他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来倾吐真相。就算他说出真相又如何,斯特鲁姆星人就会相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还不如像我一样粗暴地对待他——你看,他只有在这种力量的强暴下,才会愈发认清自己的无能,才会更加依附于我。”
白色的我无视我的建议,他会对斯特鲁姆星人讲那光之国人人夸夸其谈的伪善言论,一时之间搞得斯特鲁姆星人晕头转向,觉得他的主人真是难以琢磨。
“……伏井出K……”白色的我会以名字来称呼斯特鲁姆星人,“……如果我说,我并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贝利亚,你相信吗?”
在这种时候,我本应该把身体收回来。但我突然想知道斯特鲁姆星人会作何反应。
“……贝利亚大人,您在说些什么……恕我愚钝,我并不明白……”斯特鲁姆星人关切地看着我,“您……您的心疾又发作了吗……我能为您做点什么……请务必告诉我!”
说到最后,斯特鲁姆星人竟然急切得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我觉得无趣,收回了身体,以主人的口吻命令他:
“那就来取悦我吧。”
我问斯特鲁姆星人:“你享受我这样玩弄你吗?”
斯特鲁姆星人抽泣着回答:“……贝利亚大人……想怎么对待我……都可以……”
我哈哈大笑。我想,观赏了全过程的白色的我,一定是唯一一个在这场欢愉中,感受不到快乐的人。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了宇宙战争的胜利,斯特鲁姆星人提出,他需要我的遗传因子来制作一个能够启动光之国奥特胶囊的克隆体。
我对这个计划没有任何好恶,也觉得把遗传因子随随便便交到他人手上没什么关系。白色的我却突然出现了,他对我恳求道,一定要从他残存的那点力量中,抽取白色的遗传因子。
“难不成,你想借斯特鲁姆星人之手复活吗……你就那么信任这个斯特鲁姆星人?”
他没有再回答我的问题。我知道他一定还揣着别的心思,说不定在那段遗传因子里藏了多余的讯息。但我想那点东西对我构不成威胁。与其说是不担心,倒不如说是,我对于斯特鲁姆星人能否成功制造克隆体心存怀疑。
那克隆出来的东西,会有自我意识吗?如果有自我意识,那他又是否能够轻而易举地被我控制,归入我的麾下?说到底,这只是一个尝试性的实验。既然是实验,那么失败了也不足为奇。这点属于主人的大度,我还是拥有的。
后来,我确信白色的我一定在那段遗传因子里面隐藏了什么信息,因为斯特鲁姆星人很诚实向我描述了他的梦境。
“……那白色的姿态……是曾经的您吗……贝利亚大人?”
我点头称是:“那确实是我。从过去到未来,只会有一个贝利亚。”
*****
我、白色的我、以及雷布朗多的灵魂都受到超时空炸弹的冲击而受损。其中白色的我受到的伤害最重,只余下寥寥一缕残魂。我告诉白色的我,如果他再不愿意和我融为一体,那么他终将在这个宇宙中永远消亡。
白色的我陷入了长久的沉睡,没有理会我的威胁。我的手下几乎全部死于战争,只剩下一个斯特鲁姆星人。在那时间停滞的异空间中,我屡次召唤斯特鲁姆星人,询问他胶囊计划的进展,以及为我无聊的“牢狱”生活增添一点乐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色的我终于在某一次醒了过来。他已经非常虚弱了,他说,他需要最后一次与斯特鲁姆星人对话。
我摆摆手,爽快地把身体让给了他。他便变成人类的大小,抱住斯特鲁姆星人,下巴枕在他的肩上,仿佛不顾一切地想要留住最后相处的时光。我有点无奈,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们不会真觉得我是拆散小情侣的恶人吧。
在最后的时刻,我竟然被白色的我赶出了身体。那黑暗巨人的躯壳一下子破裂了,露出一副完整的光之巨人的身躯。在斯特鲁姆星人震惊的目光下,白色的我安静地倒在他的怀里,对他说道:
“伏井出K,我想告诉你,我……我很在意你,这是以‘贝利亚’的名义。
“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现在的样子。”
说完,那白色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彻底消失在虚空之中。我进入了一片虚无的白色空间,在那里,我看见了白色的我。他背对着我。我向他走去。我想我最终会拥抱他,最终会与他合为一体。然后我将彻底扼毙雷布朗多星人的灵魂,成为唯一而完整的贝利亚。
我将从白色的我那里得到一些多余的情感——这些多余的东西,我会如他所愿,分给他所挂念的斯特鲁姆星人。
不过,我最爱的,永远都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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