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er-Dotation#3-婚礼》
旧文新修
虽然是档案3但它真的是第一篇
###本系列捏他的作品:
《史密斯夫妇》、《罗密欧与朱丽叶》剧透光了
【他一定是爱上这个男人了】
温水从水龙头中涌出,落在伏井出K掬起的双手中。他一下抬起手臂时,这个念头随着第一颗击打在他脸上的水珠一齐溅落开来。他紧接着利落地直起了上半身,作为对这个念头果断而坚定的许可。
他的腰既软且韧,无论做什么动作都相当美观,力道就隐藏在那些漂亮的肌肉簇中。就在数个小时之前,他就是凭借着这样一副上佳的腰力,在共度一夜春宵的对象身上骑得不亦乐乎。他以正面骑跨的动作,注视着对方因为高度的性兴奋与侵占欲而略微扭曲的脸,那坚挺的鼻梁上现出微小起伏的褶皱,其上满缀着细密的汗珠,握在他臀上的手深深陷入丰满的皮肉之中。
贝利亚好似身处无上的极乐,几近忘乎所以、神魂颠倒;而伏井出K尚且留有一些理智,觉得是他自己完全掌握了主动权,是他技巧高超、又善心大发,将对方伺候得很舒服,更甚想放肆地轻轻一掌拍在那张平常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英俊的脸上,边喘气边问对方:“……和我、和我做是不是很舒服……?”
【……所以,你觉得我们会不会很合得来?】
伏井出K祈祷般地默念着,连带着心脏忽然猛跳了一下。他望向面前一片朦胧的浴室镜,自己的双颊依然漂浮着不知是肾上腺素还是高热蒸汽作为始作俑者的淡淡红晕,灰蓝色的眼睛水润得炯炯发亮。他从手边抽出一次性洗脸巾,轻轻拭干脸上的水珠,从盥洗室回到卧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仅仅只局限于一间套房之内的距离中,他又轻又慢、提踵而行,口中还含糊不清地哼唱着某种旋律。那是一首讲述主角互为对立立场的爱情歌曲,但热烈的音乐风格又明明白白地告诉听众:比起耽溺于对命运弄人哀叹,创作者更倾向于歌颂爱情那不顾一切的奋勇。
伏井出K总有一种没来由的自信,驱使他对拿下目标胜券在握。他的目标——贝利亚目前当然不知道他的想法,他更不能够了解贝利亚的心情。然而没有关系,他终会告知他、把握他、得到他、占有他。
他在卧室门边站定,一脸迷恋地窥视着他未来的战利品;又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怀着恶作剧的心情偷看自己的心上人。
堵上自己的职业素养,伏井出K猜想自己一定没有被贝利亚发觉。事实上,伏井出K大概有一定程度的表演型人格,这当然不足以称得上障碍;然而他还兼有跨越了多个轴线的其他症状,其情况之复杂、诊断之困难,似乎就算遍历目前主流诊断手册上的每一条都找不到答案。
“……我之前都没有意识到一件事。“雾崎用一种混杂着怜悯、无奈、愤怒以及嘲弄的眼神盯着伏井出K,戳在他额头上的指尖用力不小。”……我没想到你的脑回路如此异于’常人‘。”
此时伏井出K正躺在病床上,下半身体痛到发麻,全身虚弱无力,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球。在他甩出狠厉眼刀时,伽古拉恰好推门而入:“伏井出不过是因为爱情再次‘失去’了一次性命。也许在相似的情境下,你的决策不会比他好上太多。”他促狭地对雾崎笑了下:“……比如……那位曾经的青梅竹马?”
爱情?失去生命?第二次……?伏井出K写满疑惑的眼睛对上伽古拉的。
“如果我们不是也和你一样的话,就不会再帮你这一次了。”伽古拉语气苦涩。
“……哟,你这是又回忆起’哪位‘故人了……”
雾崎淡去的调侃伴随着黑幕切入。莫名出现的回忆扯拽着伏井出K的神经,疼痛的根源就在于那把追根究底的锥: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起自己躺在病房里的原因,拼命挖掘大脑记忆区的结果是除了头痛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深呼吸着从回忆中脱出,贝利亚的存在让他的头痛逐渐缓和。这男人大约的确没有发现他——那张脸正侧对着门,眼睛也望向远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个北方国度鎏金般的落日中,贝利亚正坐在床边抽烟。他是唯一能在伏井出K面前抽烟而获得赦免的人。被染上金红色的不仅有被风吹起的纱帘,还有他半侧的身体,宛如镶着金边的大理石雕塑一般。他眼睛周围一圈狰狞可怖的肉红色伤疤也与光芒融为一体,冷峻的面容带上些许温度。
好美。
实在是太美了。
伏井出K初次见面就为贝利亚所吸引,这的确与贝利亚的模样有关,也与他们性爱的契合度有关,而这已经足以成为所谓“爱情”诞生的部分条件——或者是全部。
用来看见的地方,用来感受的地方,用来记忆的地方,用来给予和接受的地方——人类——所有的生命——都只是一摊最终会腐烂的血肉,但人总热衷于在那之上搭建起美丽浪漫的空中楼阁:
是命运,是真爱,是命中注定,是矢志不渝,是万劫不复。
伏井出K想起他们炙热的夜晚,交缠的体温有着胜于北国仲夏之夜的温度。在那个刚过去不久的节日里,当地人点燃篝火,围在一旁载歌载舞。伏井出K觉得自己要成为那火焰之中的主角,周围的呼声就是为他登上极乐天堂的祝福——或许炽烈地狱更为恰当。他并不感到恐惧,即使被那火吞噬也无所畏惧。而人人应更要艳羡他,因为——
——他将成为这个世间最幸福快乐的人。
*****
“这个世间最幸福快乐的人。”
——伏井出K曾经这样坚信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最终得以和贝利亚结婚了,在贝利亚的出身之处,一个安宁朴实的村庄,金黄麦浪静静延展,硕果鲜花四周缀满。两人的血亲早已不在人世,三两好友和热情的村民自发帮助他们准备仪式。在村中唯一的小教堂中,牧师宣读誓词,新人交换誓言与对戒。
婚礼誓词无非就是那些千篇一律的内容,伏井出K暗暗发笑:若真有一日他落于贫穷、困于疾病,贝利亚只会毫不犹豫地立即将他抛弃。当然,他说“我愿意”的声音仍然郑重其事,那是来自内心的美好发愿。在宾客友好的掌声和欢呼声中,他居然听见贝利亚的回答同样响亮有力。
伏井出K转过身去紧盯着贝利亚的脸,不想错过对方任何一个表情变化。幸而面无表情的贝利亚虽几乎没什么笑意,好在也不曾皱起眉头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看来他并没有要悔婚的意思。”喂,接下来该做什么了新人们!“有人起哄着。贝利亚突然愣了一下,紧接着便一把扣住伏井出K的肩膀将他拉入怀中。
这个誓约之吻没有浅尝辄止,越来越深入竟逐渐染上欲望的色彩,贝利亚的左手掌在伏井出K的大腿上,抓皱短短的婚纱裙摆向上推去,手掌几乎要触碰到伏井出K的皮肤。
不过他俩并没有在旁人面前上演活春宫的打算。伏井出K算算时间,他可以在出发去执行任务之前,在婚礼休息室和贝利亚做上一次,安抚一下躁动的野兽,再让提前安排好的人手在酒席上将贝利亚灌醉。假如一切顺利的话,他会在午夜之前归来,和他的新郎渡过一个美好的新婚之夜。
而如果贝利亚中途醒来,伏井出K准备好的理由是:这是临时接到的聚会邀约,他就会借此宣告自己推出文坛——这将是最后一次了,他亲爱的丈夫。如果成功,这的确是他最后一次出任务。这一夜过后,他将永远永远成为贝利亚的独占品。他将如他所承诺过的,变成贝利亚希望的样子,安分守己,相夫教子。
在那天傍晚,他回到贝利亚枕边,问对方要不要再打一炮。贝利亚的视线在伏井出K吻痕斑驳的美好肉体上掠过一圈,最终没有熄灭手里的烟。伏井出K控制住自己要垮下的脸部肌肉,愤愤地翻弄着凌乱的床铺。“我去叫客房服务,还有晚饭。”他下了床,去捡散落在地的衣服。
“一起去外面吃晚饭吧。“贝利亚站到他的身边,轻轻按了下他的肩膀。
伏井出K踏着北方小镇凹凸起伏的石板路,在经过那些小酒馆搭在外面的玻璃隔断时候,他看见了自己与贝利亚并肩而行的样子,暖光下两人的脸恍若透着幸福的红晕,而自己情不自禁上扬的嘴角显得极其傻气。他愣了一下,紧接着飞快地侧过身体,去抓贝利亚的手。
他的右手贴上贝利亚的左手掌心,五根手指紧随着攻城略地,牢牢锁住对方的手背。
贝利亚没有挣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伏井出K在贝利亚面前自称是个享有盛名的科幻家,虽然他平时很注意保养,皮肤白净光滑,但手上几处仍旧生着厚厚的胼胝,似乎是长年握笔的缘故。他在十指相扣的瞬间,感觉到贝利亚宽大的手心上也有几处硬茧,位置竟然与他的相互吻合,摩擦之中带来奇异的热度,教伏井出K隐隐心痒难耐。他迎着路人祝福的目光,笑得一脸忘乎所以。
突然,贝利亚的一句话如冷水般泼了下来。
“我喜欢’大和抚子‘类型的。”
言虽如此,贝利亚倒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于是他们又手牵手漫步过一段距离,经过商场、冰淇淋店、中东餐厅、宗教学校的大门,将更多的影像无意识地印在彼此共享的人生片段中。只是伏井出K无暇欣赏异国风情,脑海中的思绪纷纷杂杂:贝利亚何以提到这个?他不认为自己和这个符号有任何相似之处?……或是贝利亚从他身上发现某些连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特质?……唔,也许正因他和这个符号没什么联系,贝利亚才要他知难而退么?这未免太过轻视他了吧?……还是说,贝利亚在和他谈条件……?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么我会如你所愿。”
伏井出K的皮鞋停在一块石板上。他张开五指,慢慢脱开贝利亚的手形成的锁扣。他喜欢肌肤相贴的感觉,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值得温存的机会,即便前方就是令人胆战心惊的未知命运。皮肤相互摩擦的感觉让他仿佛能感受到贝利亚的不舍与挽留。鞋尖画出直线与弧度,他前行几步,转过身来,在人流渐散的街道上,面对着贝利亚不轻不重地说出了自己的回答。
“我会如你希望的,我会如你满意的。我愿意为你做出任何改变。”
贝利亚静静地注视着他,街灯黄色的光芒落在那双红色的眼睛里,伏井出K认为自己看见了希望的火苗。他踮起脚步,伸出双手去捧住贝利亚的脸,在无人注意的街边亲吻了他。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这太快太匆忙以至于被自己视作轻浮、却无论如何都想要传达的表白,最后的尾音从伏井出K的唇边逸出,慢慢融在了仲夏的晚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