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缤纷的彩色叶片旋转着阳光,是河谷森林一年最后的柔情。一日之计在于晨,不懂这道理的只有那个木头做的贪睡狐狸鼠!——内心嫌弃着流川,花道精神抖擞地钻出家——暂且不管是谁的家,轻甩尾巴,灵活跳起,踩着几朵厚实菌类上清凉沁心的露水,转眼跃至枝头。那里已经有两个身影在等他。
“哟,好久不见啦花道!听说你最近找了个新搭档,我们还在担心能不能约出来你呢~”说话的是一只黄色的松貂,和他的兄弟比个头略矮,头顶的毛发像被闪电击中过一般蓬松。
“笨蛋阿良别赖在我身上,”刚站稳,身后就挂上一坨紫色毛团,气闷的花道一面努力从那坨毛里挣脱一面道,“明明是你和小三打架,互相挠了个秃瓢,躲起来不肯见人……小三你又胖了!”
“见不到小花我连吃饭都不香哪里可能胖~~”挂在花道背上的貂语气轻佻,“无奈作为偶像级动物,形象非常重要,所以我们一换完毛就赶来找你啦——去你家扑了个空,遇见彦一才知道你搬家了……小花你学坏了,搬家这么大事都不和哥哥说一声?”
不想回忆的事情偏被提起,花道梗着脖子,围脖一圈的毛蓬炸,小脸扭向一边,“有天一高兴搬就搬了,对天才来说小事一桩……又,又不是本天才的事情都要告诉你……”
“还有我呢。”宫城抱着手臂凑上来,歪着脑袋对上花道躲闪的眼神。“那个流川枫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他没欺负你吧?”
“怎么可能!本天才难道打不过一只臭狐狸鼠!?”努力鼓起胳膊上一团肌肉,却被身后的三井一把搂住,那簇紫色像急于取暖般紧贴着小一圈的火红,“小花,你是不是又长大了,哥哥快抱不住你啦。”笑嘻嘻地加牢对挣扎的花道的控制,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紫色的脑袋埋在花道温暖的肩窝,幽幽一声叹息,“哎,宫城,我早就说过小花还是幼崽,太早独立很危险,早晚有个冬天要被人包-养,呜呜现在要怎么办好~”
对于松貂三井,多数时候花道是非常非常憧憬崇拜的,这种感情和对洋平的依恋不同,洋平温柔又可靠,而三井寿反其道而行,是朋友圈里的流氓典型,要说流氓到什么程度,大概就是森林里的女孩子一听到他的名字就会红着脸一哄而散,那种程度。这倒不是三井不受欢迎,恰恰相反,他的人气能与流川比肩,原因不仅是那一身紫色皮毛的帅气外型,也不仅是三井摸着下巴上的伤疤坏笑的杀伤力,还因为三井是森林里最着名的冒险家,在花道眼里,这貂知道林子里所有好吃的好玩的,还认识好多有趣又危险的动物,跟在他身后还能蹭到被妹子们小心翼翼挣扎矛盾的视线一路追寻的福利,这貂简直牛逼得不行。特别是前两个月,三井捡到一块据说是人类遗失的银色方块,牙齿咬不动,用爪子轻轻一挠却出来各种大家没见过的花花绿绿没听过的乌乌泱泱——虽然没几天就黑漆漆啥也挠不出了——更是让花道对三井的崇拜达到了顶峰。
可惜这些日积月累的正向感情也不足以抵消今朝花道小小自尊心受到的伤害。
“才不是幼崽!本天才已经,是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三井下腹挨了一记踢,跳到旁边的树枝,花道还气呼呼地扑上去要挠,被宫城从身后抱住,低头就看到一张仰起的委屈脸蛋,“包-养是什么意思啊阿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就比如花婶养大了小花——”
“哼!天才才不需要狐狸鼠养!笨蛋!笨蛋小三!”
“好啦别理他花道,趁着冬天还没来,哥哥们带你去玩儿好玩的~~”
“好玩的?什么?是要开趴体吗!!”
“嘿嘿,去了就知道啦。”
“去去去!天天对着那张冰块脸快闷死了!”
“走了~~~”一黄一红两道身影穿梭在树影中,不一会儿一道紫色也加入其中。三井的声音从高处落下。
“话说我一直看流川那臭小子不顺眼欸!小花你怎么搞到和那小子住一起啦,是不是欠了人家很多橡果?不行的话来哥哥家里,哥哥养你好不好?”
花道明显气还没消,扭头哼道,“不要,小三好奇怪,喜欢吃虫子。”想起三井经常用各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虫子捉弄人,而最后那些虫子无一例外被捏着尾巴蜷曲挣扎着进了三井的肚子,花道很肯定这句并不是气话。
狐狸虽然讨厌死了,但是食谱还是正常的,睡觉也算老实,家里也打扫得干净清爽……
唔!不想狐狸鼠了,风雪来临前安宁静好的时光,必须要和伙伴们一起开心度过才行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6.
森林里有一条美丽又霸道的银色巨蟒,劈开山谷,占据着最美丽肥沃的土地,从东至西延伸啊延伸,站在最高的树枝上也看不见它的头尾,最强壮的树也要为它让路,最凶狠的动物遇到它也要小心,小动物们在父母的带领下才敢靠近。它本身就是河谷森林的一部分——今天也在湍流不息的沱沱河。
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夹杂着男人女人小鬼的吵闹,空气中含氧量高的吓人,身下的草地倒是软乎乎,可他还是想回家。这里真是太吵了。更别提到处都是脏脏的土。他正对着河面的波光抒发郁郁思乡情,有人语调高兴的喊他的名字,紧接着一只扑腾的活鱼啪嗒落在地上,他反应很快地退后,鱼尾溅起的泥水还是不客气地弄花了他的脸。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把脊背送给赶过来那人讨好的脸,一面慢条斯理地清理污渍,一面冷冷瞥视。满脸是汗的女人一边对着烤架忙碌一边呼喝小鬼,小鬼们则像没听见一样互相嬉闹,沾了满身土满头枯枝败叶。他在心里狠狠叹一口气。真是受够了——土里土气的乡下。想不明白这些家伙干嘛千里迢迢来受这份罪,这里分明什么都没有,除了树还是树。
他的视线不耐烦地扫过头顶那些沉默无趣的树木。并没有发现不远处的某一棵,高高的松枝上一团茂密的松针晃动的幅度大得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