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的是一路上茨木这个醉鬼都在嘟嘟囔囔,当着司机的面变着花样吹酒吞的彩虹屁,吹到让人起鸡皮疙瘩,脸颊发烫。
终于在等其中一个红绿灯的时候,司机师傅忍不住笑意问酒吞:“你朋友这是喝了多少。”
酒吞哭笑不得摁着一直想站起来做演讲的茨木回道:“没多少,一壶顶多几两,没想到他酒量不行。”
茨木听到他说这话,坐在座椅上扭着身子强调:“我没有不行!我还可以喝一壶的!”说着比出来一个三的手势,强调自己还可以喝这么多,酒吞只能点头顺着他意思说对对对你真厉害。
好不容易熬到小区门口,车一停酒吞飞速架着茨木下了出租车,没敢看司机到底是个什么表情在盯着他们看。
但是从小区门口拉着醉鬼往家走也是个费力的事情,因为酒精作用,茨木总是踉踉跄跄走之字形路线,还经常腿脚打弯就要往地上坐。酒吞就得一次次停下脚步伸长手臂搂着他站直,偏偏茨木还老凑到他耳边呜呜喳喳说挚友啊挚友~~你说你为什么那么优秀啊!别人只是活着!你是活着发光!
几次下来,茨木的嗓门大就吸引了不少人推开窗户往下看,让他俩有点素质不要大晚上鬼叫。
酒吞只好一面道歉,一面低声吓唬茨木让他小点声,茨木闭着眼睛举起手画了一个大圆,手指贴着嘴唇边,自己先嘘——地一声,说好的好的小声点。紧跟着又去扒着酒吞脖子要悄悄说话,他口腔里呼出的热气吹到酒吞耳朵根上,引起一阵战栗。
茨木说:“挚友……接着喝呀!我有点渴!”
喝你个大头鬼哟!酒吞哭笑不得,对鬼切所谓他师父喝醉后很老实的说法表示强烈质疑,赶紧扯着醉鬼进了楼道,想早一点回到家里让茨木滚去睡觉。
没想两个人刚爬了四层台阶,茨木就又一次从他肩头滑下来,这回人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两腿伸得笔直哼哼唧唧道:“走不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还十分委屈仰头抱着酒吞的腿数落:“挚友你住的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路都修不平的,呜呜呜呜,还这么高。”
你才走了四层台阶!我可是住在四楼!
酒吞心里咆哮道,叉腰喘了口气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就听地上的茨木还在吱吱呜呜说这样的地方怎么能让挚友住呢!
挚友天造美男就得是住宫殿,仆从一大堆,管家安排车接送,吃饭都得是当天现宰鸡鸭牛羊猪,必须十分钟内摘下的水灵灵的小白菜才够得上给挚友吃。
谢谢你啊给我安排的还挺奢侈!
酒吞想到这里,又俯下身拉他胳膊,没想到茨木不开心地往回缩,大有要趴在楼梯上的架势,一面举着手指点空气:“对,还有海鲜,海鲜先来个小波龙。不成,还得有个帝王蟹,最好再来个…”
说着他还挺着身子在楼梯上滚来滚去躲着酒吞的手不肯起来,又觉得后背台阶硌人,竟然用六亲不认的滚法蹭着地滚下去,躺在水泥平台上继续给酒吞安排豪华大餐,十分的敬职敬业。
楼道内因为狭窄,回音效果很好,茨木的那些话听得格外清楚,再让他这么嘟囔下去,全楼道都能听见,非有邻居来投诉不可。
酒吞追着茨木下到平台,索性一捋头发,把人像麻袋一样扛到了肩上,一刻不敢耽误咬着牙扛上四楼,累得也是气喘吁吁。
没想到茨木看着瘦弱,还是挺沉的,难怪鬼切不肯过来带他师傅回家,这也太折磨人了。
酒吞把茨木放在门口让他倚墙站好,自己从兜里掏出钥开门,为了提防茨木干嚎,他索性一手转钥匙一手捂着茨木的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想茨木歪在墙边闷声哼哼几下,竟然张开嘴舔酒吞的手指。
软嫩舌头划过的地方被口水浸润变得潮湿,撤开之后接触到空气引起一阵凉意,把酒吞都给惊懵了连忙收回手。偏偏干这事的人还一无所知,舔完嘻嘻一笑扭着身子蹭墙皮,对着酒吞眨眼,问:“刺不刺激呀?”
同样是gay,怎么你挑逗这么直接的吗???
酒吞几乎是摁着他脑袋,把人强行塞进屋里的。还要默念冷静冷静,不能因此想入非非,虽然对方表现的很浪荡,但自己可不是随便的人。
酒吞现在租住的是个50平米两室一厅的小房子,打扫的十分干净布置也很温馨,只是两个大男人一起站在门口还是会显得拥挤不堪。
偏偏茨木非要进来站在屋中间环视一周,像个检查住户环境的管理员,还点头喊着不错不错给十分!
酒吞只好假装平静地绕过他,把钥匙挂在挂钩上,一面走到饮水机旁倒水喝,一面回头招呼茨木:“进来,你刚才不是累了?”
茨木站在那里四下打量一圈,又低头看看自身上粘的墙皮灰,显得很是无措又惊慌。他抓着衣服在原地转了几圈,迷迷瞪瞪间突然蹲下身子,一面冲他伸手,一面带着哭腔道:“呜呜呜呜我不敢!你家太干净了,我刚在地上爬过,我不配进去了!呜呜呜呜呜挚友!”
酒吞被他这一出闹的一口水全呛进了气管,咳嗽得惊天动地又憋不住笑,特别的狼狈。
大概是两个人进屋之后动静太大,里屋突然传出来一阵猫叫声,一只白色金瞳的猫跳出来,一面喵喵叫一面甩着尾巴贴墙边走到了大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猫见到茨木先是愣了一下,动作停顿,悬在半空的左前爪慢慢收了回去,身子拱成一个小包有些警惕地看着家里的陌生人。
茨木跪在地上撑着地,醉眼朦胧看着那只猫,那只猫飞机耳躬身炸毛也看着他。
就这么对视了一阵,茨木面上突然惊喜,回过神来道:“挚友你还养猫的!”
酒吞那个位置自然是看不到墙角的猫,听他这么说才察觉到,连忙紧走几步唤道:“嗯…茨球过来!”
他话音刚落,就瞅着对面猫和人同时探头,脚步一顿僵在原地,有种撞名字的尴尬感。
他家白猫只在墙后露出小半张脸,喵呜喵呜叫着仿佛在问他这人是谁,茨木蹲在门口醉得不轻还一脸好奇,仿佛在问挚友怎么知道我小名一样。
这种修罗场感是怎么回事,酒吞忍不住抽着嘴角想。
不过这种犹豫也只存留了一瞬间,酒吞步伐又动起来,飞快走向他的猫,那小家伙高兴地甩着尾巴准备蹭他的腿,毛都没碰到呢,就被捏着后颈扔进了猫房里。
小猫崽眼睁睁看着酒吞扶着地上那个话唠一样的陌生人,帮着脱掉外套,扶着去洗刷间洗刷,又扶着进了卧室。
那陌生人还冲着他眨眼挥手像是挑衅一般,小猫崽顿时急得喵嗷喵嗷直叫唤还拼命挠门口的挡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幸好酒吞很快又出来了,朝着猫房走过来,给开罐头开零食堆放在小猫面前。眼见主人没有因为陌生人来而无视它,小家伙才稍稍安心下来,埋头苦吃一通,吃完就开始蹭着酒吞膝头喵呜喵呜撒娇。
“你这么吵会有人来投诉知不知道,小声点。”
酒吞伸出一根手指蹭了蹭猫的下巴,引起猫崽的一阵咕噜咕噜声,乖乖小声喵起来。
酒吞说了句真乖,开始给它按照惯例按摩梳毛,梳着梳着他突然笑出声来,心想这么看来这俩还真挺像的,撞名撞得挺有根有据。
酒吞收拾好自己,又去卧室看了茨木一眼,确定人睡得正熟才放心地关上门,自己从柜子里另外取了一床被子。
因为唯一一张床让给了茨木,酒吞只能抱着被子躺在了沙发上,怀里的小猫崽就蹲在他肚子上蜷缩成一团。
只是这样一来难为这个个高腿长的模特睡在沙发上,窝得不舒服不说沙发垫子还有点软,让人觉得躺久了会后背疼,所以酒吞这一觉睡得并不是很安稳,直到后半夜还是睡睡醒醒,脑子里乱七八糟做梦。
等酒吞又一次从睡梦中惊醒习惯性翻身时,感觉到自己被视线盯着,盯得心里发毛,睁眼一看和蹲在沙发旁边的茨木打了个照面。
茨木本来就是一头白发,又这么不声不响蹲在这里,饶是酒吞这样不信鬼神的人都差点以为自己撞了鬼,吓出一身冷汗,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幸亏抬脚要踹之前又仔细看了眼,不然茨木可能就要被送进医院去了。
大半夜的,这又是要整哪出????什么时候出来的一点声响都没有。酒吞心口还在惊吓余波中疯狂震动觉得自己需要速效救心丸,隐隐又有些后悔还不如把茨木扔宾馆,带回家里这样变着花样折腾真是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对面茨木的视线仍旧落在他身上,还悠悠叹了口气,打了个酒嗝。
“挚友。”对方大着舌头喊道。
看这样子是还在醉着?酒吞下意识看了眼夜光闹钟,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对方睡起一觉还能醉着也是超出了他的认知,没等再细想就听茨木叹气之后开始说话了。
茨木:“唉……挚友……”
茨木:“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竟然能看到晚上睡觉的挚友……”
你不是在做梦,你差点把我吓到一睡不起,酒吞缓了缓心神这么想着。
茨木眼泪汪汪说:“挚友你真是……”
大概是腹稿没有打好,再加上酒精让他头脑反应迟钝,这一句话憋了半天也还卡着,整个人眯眼张着嘴喉结上下滚动,房间里一阵诡异地安静。
“啊!……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