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到刘邦帐中时,正赶上他们打了一场胜仗。
其实只是场小战役,只是最近他们久攻昌邑不下,又逢上连日阴雨,军中士气低迷。刘邦便趁着这个机会,办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庆功宴,算是鼓舞人心。
他掀开帘子进去,一股酒味夹杂着男人们调笑的话语迎面扑来。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身,想躲开那对有轻微洁癖的他来说太过刺鼻的味道。
帐中都是从刘邦起事来就跟着他的心腹们,完整地感受了近日来项羽和范增无时无刻不在的提防与陷害,心中自有一股不能言说的怨怒。眼下有个发泄的机会,他们便暂时放下了平日的警觉,一个个喝酒划拳,弄得烂醉如泥。
也因此,一时间,谁都没有发现沛公平日心心念念的张子房已经到了帐中,并正用一种略显无奈的眼神看着他们。
他倒不是对这些出生入死的勇士们喝酒有什么意见,而是对帐中央那位用“刘邦危在旦夕”把他诓骗来的沛公感到无奈。
好吧,准确来说,不是诓骗,而是“买”来的。
想到刘邦为了能让韩王孙放他过来,和韩王孙做的交易,张良再次在心底叹了口气。
为了钱粮能把臣子“卖”给别人的少主,如何能做天下人的王?
那么刘邦呢,他就适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略带审视的目光落到刘邦身上,却不期然撞上了一双泛着醉意的眸子。
“子房来了啊——”
透着一点暧昧亲昵的慵懒笑意。
刘邦似乎是醉得狠了,说话时完全没有平日与他相处时的爱惜敬重,反而流里流气的,像个地地道道的地痞流氓。
不对,他以前还真的是地痞流氓。
张良不知怎么,想起了以前小雁评价刘邦时说的话,“这人年轻时一定是个痞子”。
他有点想笑,于是真的笑了出来。他隔着一个帐子的距离给刘邦行礼,低头,将那抹促狭的笑意藏了下去。
“见过沛公。”
“子房今天好像很开心?”
不知何时那人已经到了身前,一团阴影笼罩过来,温热的气流拂过耳边,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他下意识想要后退,却被握住了手腕,火热的掌心贴上因雨夜奔赶而冰凉的皮肤,让他打了个激灵。
“沛公······”耳尖因刘邦突然的亲近而泛起一丝薄红,张良挣了挣,没有挣脱,只好任由他拉着自己走到帐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诸位,”刘邦朗声道,“咱们之前能攻下雍丘,这次能打赢胜仗,可都是张良先生的功劳。来,大家敬他一杯!”
刘邦不由分说地塞给张良一个酒碗,倒满了酒,道:“来,我先敬子房一杯!”
醉眼迷蒙的将士们都哈哈大笑起来,一边说着“谢谢先生指点”,一边不停地拍桌子吹口哨起哄。
这样热闹又混乱的场面下,张良就是有千百种推辞的借口也说不出口了。他只能摇头笑笑,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好!先生真豪爽!”
一圈人在刘邦带头起哄时已经乱了套,见张良如此干脆,更是一拥而上,你一言我一语地敬起酒来。张良向刘邦投去一个求援的眼神,刘邦却坐在圈外,抱着酒坛子呵呵傻笑着,仿佛已经醉得不轻。
于是只能一碗一碗地灌起酒来。
张良不是不会喝酒,只是从来没有像这样豪饮过。喝到最后,那些原本就醉着的将士们一个个都倒下了,只有张良坐在席子上,背脊挺得笔直,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子房?子房?”刘邦推了推他,只换来对方一个恍惚懵懂的眼神。
刘邦失笑:“真的醉了啊······”
满身酒气的人揽住了同样满身酒气的人的腰肢,在他耳边低声道:“带你去休息,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喝红了眼睛的人其实已不太能分辨出身边人说了什么,凭着本能想要避开对他来说太过亲近的距离,却徒劳地被揽得更紧,连带耳后一片敏感的软肉都被带着薄茧的手指摩挲。
醉酒后的身体不知道是变得敏感还是迟钝。手指挑起的异样感觉让他软了半边身子,难得没有再反抗地窝在了对方怀里。模模糊糊的意识里还是知道此刻行为逾矩的人是他正在考量能否为王的沛公,但或许是因为醉酒的缘故,平日绝对减分的亲密接触现在倒没那么令人反感,甚至生出些许飘渺的安全感来。
果然是醉了吧。
被带着走出帐篷时,寒风挟着冷雨飘来,张良抖了抖,用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给自己下了判断:绝对是醉了。
“待在韩王孙身边,累吗?”
被压倒在榻上的时候,刘邦的手已经不老实地顺着散落的衣襟探了进去,抚着光滑细腻的肌理,动作越来越露骨。
偏偏脸上还是一副正经无比的表情,狭长的眸子透着十二万分的诚恳与无辜。
明亮的眼神直直盯着身下人,清醒地哪有半分醉酒之人该有的样子?
张良有些窘迫地别过脸去,用手臂遮住了双眼。
却被握住手腕,坚定而缓慢地按在了头顶。不知何时解开的腰带缚住了交叠在一起的手臂,与床头的护栏绑在了一起。
宽大的衣袖因为这个动作堆叠到了臂弯,裸露在外的手臂接触到寒冷的空气,泛起极小的鸡皮疙瘩。刘邦从蜷着的小指慢慢向下抚摸,滑过白皙莹润的小臂,停在肘部,绕着肘部那块冰凉的皮肤摩挲着画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另一只手极缓慢地褪着层层叠叠的衣物,抚到那截细腰时,突然加重力气掐了一把。等身下人不明所以地看过来,才似真似假地叹息一声:“子房又清减不少······”
难堪地咬住下唇,说出的话似乎都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沛公不是醉了么?”
“子房不是也醉了么?”
刘邦笑盈盈地反问。
“······”
刘邦捏着张良的下巴不肯他逃避,还是笑盈盈的模样,只是眼神里带着点不明显的恶劣:“子房待在韩王孙身边,不累吗?”
张良忽然喘得像条脱水的鱼。
湿滑粘腻的揉捏套弄仿佛没有尽头,终于快到达顶峰的时候又被猛然掐住了出口。他难耐地动了动修长的双腿,不意直接蹬进了刘邦怀中,被他恶趣味地挠了挠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