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伊莎心急如焚,大着胆子抬头,只见帕洛斯站在公爵先生左侧。面对公爵的嘲讽,帕洛斯并不害怕,而是颇为无奈:“艾伊莎是一位很好的室友。”
好朋友的维护让艾伊莎哭得更大声了,她拼命鞠躬道歉:“对不起先生,全是我的错,请您不要迁怒帕洛斯!”
帕洛斯悄悄拽了拽卡米尔的衣袖。
公爵斜睨一眼做小动作的女仆,转头看向女仆长:“凯瑟琳女士,庄园已经穷到做不起两件礼服了吗?”
女仆长一愣:“当然不是,先生。”
“您认为为了一件礼服赶走在庄园任职两年的女仆,合适吗?”
“当然……不合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女仆长并不单为礼服,她对艾伊莎这个好吃懒做的蠢姑娘的不满是多方面的。但是,她是个聪明人,公爵先生都已经开口,她没必要与公爵作对。
女仆长意味深长地打量艾伊莎,这蠢姑娘模样还算漂亮,莫非公爵看上了她的美貌?
上帝呀,公爵的审美真是……相比每天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艾伊莎,她倒宁愿公爵相中次次都把工作完成得很漂亮的帕洛斯。
女仆长脸色难看,瞪了艾伊莎一眼,气冲冲地告退离开。
目送女仆长走远,艾伊莎劫后余生般出了口气。她再次向卡米尔行礼:“感谢您的宽宏大量。”抬头看见一旁的帕洛斯,她的眼眶又红了:“也谢谢你,帕洛斯,谢谢你愿意帮我求情。”
帕洛斯对她笑了笑,似乎是因为在公爵先生身边,他表现得很拘谨,没像以往一样对她说俏皮话。艾伊莎有点不适应,不由多看了好朋友几眼。这一看,她才发现帕洛斯没有穿女仆装,而是换了条墨绿裙子。
裙子还是初夏流行的样式,帕洛斯穿起来很漂亮。宽松的裙摆垂坠下来如同绵软的云朵,巴掌宽的腰带收紧腰身,显出姣好的身体曲线。
只不过,裙子薄薄的布料、宽松的灯笼袖、刚到小腿的裙边,一切都在说明那就是条夏天的裙子。要知道现在是冬天,艾伊莎在围裙下套着厚厚的毛衣还嫌冷,更别提身上只有一条裙子的帕洛斯了。
或许就是因为太冷,帕洛斯脸颊上冻出了薄薄的潮红。润红的嘴唇轻微肿胀,细细看来有一点破皮。艾伊莎是个粗枝大叶的姑娘,平时不会关注这些细节。现在帕洛斯成了她能留下的“恩人”,她不由多上心了点。
她转了转被许多人评价为蠢笨的脑筋,关切问道:“帕洛斯,你不小心摔倒了吗?换了衣服,连嘴巴都嗑肿了。”
帕洛斯被问住了,极快地往淡定擦拭嘴角的卡米尔那里瞥了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总不能说,原来的衣服被亲爱的公爵先生糟蹋完了,他想回去拿备用的,却被公爵先生拦住吧。
“这条裙子,是买给你的。呃,这些彩塑玩偶、项链、戒指都是给你的。”
也许是第一次亲自送礼物,公爵先生把行李箱里的东西往他面前一推,神色很是尴尬。
帕洛斯更尴尬。卡米尔去的列士斯格公国四季如春,他买的裙子虽然裁剪精细价格昂贵,却是条不折不扣的夏装。
可是面对卡米尔佯装不在乎还偷偷瞥他表情的样子,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反正他虽然变成人形,兔子那一身皮毛的保暖功效还在,根本不怕冷。他也就没拆卡米尔的台,扭过头做了个嫌弃的鬼脸,接受穿上了。
现在艾伊莎问的话——帕洛斯轻咳一声:“在茶花园里摔了一跤。”
艾伊莎的眼睛刹那亮了。
这个傻姑娘倒不是幸灾乐祸,而是激动于有了报答帕洛斯的机会:“原来是这样,你是没冬衣穿了吗?我,我有好几件毛衣,可以送给你——”
当啷一声,公爵先生将纸巾团成团扔进餐盘。刀叉因为外力弹跳起来与瓷盘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很冷?”卡米尔的语气不善。
帕洛斯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往后退了半步:“没有,我不冷,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冷不会说?你在替我省钱?”
卡米尔面沉如水地起身,向楼上走去。
艾伊莎期期艾艾地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帕洛斯扯了扯身上的裙子,无辜摇头。
“帕洛斯,跟上。”
楼梯拐角处传来公爵先生的声音,帕洛斯再次对艾伊莎耸耸肩,迈着碎步跟了上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拐角处。
霎时间,客厅只剩下艾伊莎一人。她独自站在空阔的大厅里,回想着刚才发生的种种,最后愣愣地挠头:公爵先生好像对帕洛斯比别的女仆都凶,他是不是讨厌帕洛斯?
她忐忑不安地回到了卧室。因为担心帕洛斯被惩罚,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天边翻起鱼肚白也没睡着。卧室门吱呀一声轻响,她立刻坐起来:“帕洛斯?”
轻手轻脚进来怕打扰她睡觉的帕洛斯无奈笑了:“是我。”
半个晚上没见,帕洛斯的声音比傍晚时更加沙哑,还带着瓮瓮的鼻音。艾伊莎从被窝里出来:“你怎么啦,是不是感冒了,声音这么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暗中的帕洛斯动作顿了一瞬,避开艾伊莎关心的手,若无其事道:“没事,刚刚给公爵清理,大半天没喝水,嗓子有点干。”
公爵先生是有点奇奇怪怪的洁癖,艾伊莎也曾因此被女仆长反复折磨过。闻言她立刻露出同情的目光:“上帝呀,昨天我们才打扫过房间!”她咬住下唇,“我,我又有哪里忘记打扫了?”
那个变态老男人真让你打扫就完了。
帕洛斯压抑住吐槽欲望,扭过头假咳几声:“没有,是公爵母亲的一些遗物。听说明天宴会上公爵母亲的妹妹,也就是公爵的小姨温妮王妃会出席。她马上要回邻国了,想拿几件姐姐的遗物做纪念。”
“原来是这样。”艾伊莎长出一口气,“对了,我这里有几件毛衣,都是我新织的,送给你。还有项链耳环,你看看喜欢哪个?”
帕洛斯哭笑不得:“谢谢你,艾伊莎,这些我都有。你看,公爵为了让我到宴会那儿别太寒酸,还送了我一套。”
艾依莎这才注意到她的室友又换了条白底蓝纹的长裙。
同样是宽松的款式,垂坠感十足的布料,腰后的蝴蝶结一直坠到脚后跟,随着身体来回晃动。不过,这条裙子布料更加厚实,裙摆镶了毛绒绒的边,袖口收紧不露一丝缝隙。
她的室友还围了银灰的围巾,套着同色的长手套,脖子上戴了条湖蓝的宝石项链,脚下搭扣的女仆鞋也换成了厚厚的长靴,好看又暖和。
从极冷到极暖的切换让艾依莎有点反应不过来:“啊,你会不会太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事实上的确很热,稍微一动就流汗。
“正好,现在外面太冷了。”
帕洛斯摸摸鼻子,决定给非强迫他穿这么多的公爵留点面子。他拿出自己的行李箱,开始收拾换洗的衣服。
艾伊莎惊讶:“你要出远门吗?这么早?”
“是赫尔黛夫人。她原本只是打算办一场小型宴会,但是温妮王妃……”
帕洛斯把事情原委讲了一遍,艾伊莎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公爵突然回来。”她眼睛一亮,“既然公爵选中了你,那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呀!我还有两件很漂亮的裙子,都送给你,要是宴会上哪位贵族看中了你,你就可以不用做女仆了!”
是啊,不用做女仆,直接变成见不得光的情人。帕洛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什么贵族,闷骚又不想负责的老男人罢了。
表白,切。
不过,艾伊莎才十五岁,对爱情充满了浪漫的幻想,他没必要去打破对方美好的想象。因而他只是笑笑:“哪有那种好事,你看公爵每年参加那么多宴会,不也一个人都没看上吗?”
“那是他年纪大,审美不同。他都是我爸爸那辈的人了。”艾依莎不赞同地摇头,她的父母结婚很早,她都快成年了,父亲才三十二岁。在她眼里,只比父亲小三岁的公爵审美当然和父亲一样,早跟不上潮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父辈……帕洛斯想起晚上卡米尔那想当他爸爸的神奇念头,嘴角微抽,难道对方也从心里觉得他们不是一辈人吗?
那他还对自己下手?
呵,不要脸的老男人。
内心波涛汹涌,脸上还要维持平和的笑容:“公爵未婚,大概心态也会比较年轻。”
“才不是这样!你知道吗,”艾依莎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向他靠近,“我是听园丁老婆说的,其实公爵他……”
帕洛斯知道艾依莎接下来的话,不是说卡米尔喜欢同性就是说他不举。他脸上已经配合地摆出吃惊的表情,就听见艾依莎在他耳边低语:“做得很好,小兔子。”
他惊愕地睁大眼睛,猛然后退。艾依莎俏丽的小脸上不知何时爬满了漆黑的藤蔓纹身,灵动剔透的绿眼睛也变成了血红色。
“瑟西主人?”
他惶恐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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