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弱的光已经开始在天边蔓延,到处游荡的杜鹃站在窗口不断啼鸣。狄翁不得不从生物钟的作用下醒来,痛苦地挣扎几秒后,他选择放弃抵抗,任由自己栽回柔软温暖的床上。
可等头重新挨上枕头,狄翁瞬间睁开了眼睛。不对,这不是他的房间。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柔软的被子从他的身上滑落,赤裸着身体,狄翁感到一阵冰凉。他打了个哆嗦,紧紧用被子将自己裹住。他的睡衣呢?
“泰伦斯!泰伦斯你在哪里?”狄翁惊慌地大喊着,跌跌撞撞地爬下床。他将被子把自己裹住,拖着剩下的一半开始在房间打转。
这不是他的卧室,显然他也没在桑布雷克的寝宫。女神在上,泰伦斯不在他的身边,他已经快要急疯了。
房间是古典华贵的巴洛克风格,华丽的装饰与墙纸、精美的雕角床、水晶吊灯、黄金烛台,所有的一切在以低调沉稳见长的桑布雷克现任神皇眼中是那么的浮夸和浪费。虽然他不否认自己没节俭到哪里去,但眼前的这一切对他来说简直是华丽过头了。
整个房间除了一面封闭的水晶悬窗,只有一扇通往外界的黑檀木大门。门上用金色的颜料描绘着一些奇怪的图案,狄翁定睛细看,那些图案竟然在描绘着各式各样人类或野兽或人类与野兽交媾画面。他不由得面色一红,心道这成何体统。
他费力拖着被子移动到窗边,宁静祥和的自然风光一览无遗。他低下头想看是否有机会逃脱,谁想看到的却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看样子我只有一条路可以选了。”裹着被子移动不便,狄翁见床边垂挂的厚重窗帘,将它们扯了下来。他将布料努力缠绕在身上,打了几个结,制成了勉强便利的“衣服”。曾经在战场上练就包扎的本事,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狄翁重新回到门前,双手用力推开了那扇黑檀木门。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到这里,不知道泰伦斯是否也同他一起进入了这奇怪的房间。
门外是一条宽敞明亮的走廊,一侧是整面的水晶玻璃窗,一侧是挂满精美艺术品的墙面。随着他迈出卧室的门,水晶窗边一个个陶瓷花瓶中开出了艳丽的入鲜血般艳丽的红色花蕾。
红色的花蕾一直延伸,延伸至长廊的尽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长廊的尽头也有一扇门,模糊中狄翁看见那扇门与自己身后的一模一样。有一个人似乎也跟他做出相同的动作,从门里出来,然后被走廊中的一切所震撼。
狄翁眯起眼睛,做出防备的姿态,眼下他的处境真不适合进行一场战斗。他远远观察着那个人影的动态,深色的凌乱头发,似乎有些眼熟。
“伊芙利特?”狄翁惊诧地叫出了声,“克莱夫·罗兹菲尔德亲王,你怎么会在这里?”
“狄翁·勒萨诺殿下?”那人似乎也看到了他。
总比见到陌生人强上不少。狄翁快速向前移动了几步,与克莱夫在长廊的中央汇合。
克莱夫赤裸着上半身,下半身则用床单裹住勉强蔽体。两人见对方狼狈的样子,异口同声说道。
“难道是?”
“您先说。”克莱夫说。
“都说过了,你与约书亚叫我狄翁便好。”
“狄翁殿下,莫非你也是突然在那奢华的房间中惊醒?”克莱夫问。
狄翁点点头,说,“其他人都不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是巧合,我这边也一样。”克莱夫喃喃。
巧合?狄翁心想昨夜他与泰伦斯同床共眠,第二日醒来后却只有他一人,莫非克莱夫昨晚也与什么人同床共枕?他默不作声,摸着下巴沉思。
“克莱夫,你过来的时候,看到走廊有其他出口吗?”过了一会儿,狄翁抬头问。
“并未察觉。”克莱夫说。出口没找到,他倒是对着走廊中摆放的艺术品感到尤为震惊,不管是那扇黑檀木门,还是这里的每一幅画与雕塑,无一例外在描绘各种香艳情色的场景。
两人似乎是在思考同一件事,满脸通红纷纷沉默。
就在不知所措的时刻,靠墙一侧的墙中传来机关的声响。秘银机关在墙壁间转动,齿轮链条的咔喳声,抬起了一扇被画框遮挡的隐秘暗道。
一排排蜡烛灯顺着暗道的墙壁延伸,似乎在邀请两人进入。
“只能进去了。”克莱夫说。
“事已至此,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狄翁耸肩。
暗道近百米,弯弯绕绕十分崎岖。不知通向哪里,一扇石门挡住了两人的去路。门上有两个手印是凹槽,不断暗示着两人截下来的操作。
无奈,克莱夫与狄翁一左一右站在石门前,他们伸出一只手,手掌贴在凹陷处,同时向内侧一推。只听“咔嚓”机关再次启动,门被升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来到的是一间正方形的房间,房间中央是一张圆形的皮草垫子。墙壁上挂着四种不同的怪物头颅的雕塑,面色狰狞似乎在盯着房间中发生的一切。
“好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狄翁绕着房间走了一圈,最终找到一面墙靠住。他闭目稍作休息,昨夜没有睡好,今天本想好好补觉,却遇到这种事情……泰伦斯,泰伦斯到底在哪儿,我好想念我们的卧室。
“这房间有些不同寻常。”克莱夫说。
“我看得出来,四象神兽,天圆地方,制造这个房间的人是想当造物主不成。”狄翁冷冷调侃道,疲惫令他紧绷着神经,胸中有一团怨念等待爆发。
“造物?你是说造物?!”克莱夫联想到那些交媾的图画有些哭笑不得,“我可不希望会发生什么。”
“我也不想。”狄翁瞥了一眼克莱夫,“我只属于一个人。”
“我也是……”克莱夫下意识地接话。
又是一阵气氛诡异的沉默。他们似乎都明白了一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
不知所措的二人决定分头调查房间的每个角落,他们开始翻找摸索,希望寻找的另外的出口。
在他们进来的石门对面,有一张整面墙高的巨型油画,里面绘制着两队情侣性爱的画面。狄翁用一种艺术批判的目光盯着这张画想要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他看看画,又看看他们进来的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克莱夫有些脸红,不敢直视画中全景,羞涩难堪地找了张椅子坐了下去。
“伟大的瑰丽格尔,这幅画有些眼熟。”狄翁站远了一些观察着画,“他很像你,克莱夫,虽然我并没有不敬的意思。但画面右侧这个被金发男人,呃,压在身下的人确实很像你。”
“什么?”克莱夫有些生气,他所认识的桑布雷克神皇殿下并不是会向他开玩笑的人。
黄发压着黑发。克莱夫看看自己又看看狄翁,面色更难看了。
“另一个人……”
没等狄翁说完,克莱夫抬起头重新打量这幅画,等一下,左边这对被压在下面的明明是狄翁。
他又将视线挪到右侧,不得不说,在画上看到自己的脸真是非常诡异的一件事。尤其画中压住“他”的另一个人,他十分确信那是约书亚。
“或许,呃,我们不该继续聊这个。”此刻脸红的变成了狄翁,看来他在画中看到了自己,想必也没那么好受。
两人在房间中呆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异常现象发生。
正方形房间中没有窗户,却十分凉爽舒适。有通风就说明这个空间有明确的出入口。就在二人一筹莫展之际,那副巨大的画在秘银机关的链条声中升了上去。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心道大事不妙,立刻拿起手边的物品防身,摆出随时进入战斗的架势。
“伟大的瑰丽格尔!发了生什么事情!”门口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深棕色头发的男人立刻冲了进来。他穿着桑布雷克皇家制服,一丝不苟的状态在看到只裹着一张床帘布的狄翁时瞬间凌乱。
“克莱夫!”另一个金发男人也走了进来,他穿着罗扎利亚大公的红色外套,脚上的靴子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克莱夫与狄翁感到他们似乎跳进泽梅奇斯大瀑布也洗不清了。
“泰伦斯!”狄翁抢先一步跑上去抱住泰伦斯。这有违神皇的得体形象,但现在谁还在乎,“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殿下,别这么说,哦,糟透了,您怎么穿成这样?”泰伦斯脱下外套将它披在狄翁身上。
“我没事,泰伦斯,我没事。”狄翁被泰伦斯揽在怀里,他身体微微发热,紧握住男人的手。像是久旱逢甘霖般,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有点克制不住,在看到泰伦斯的那一刻,他已经忍不住了。这糟糕的房间,糟糕的状况,一切都不太对劲。身体越来越热,狄翁感觉下体在微微发胀,身后的某处在慢慢湿润收缩。眼泪盘旋在眼眶中,急不可耐。
“王子殿下,您还好吗?”泰伦斯试探着问。他咽下口水,喉结上下移动,紧绷着神经丛刚刚开始就绅士过头地等待着狄翁的回应。
“约书亚。”另一边,克莱夫被约书亚按坐在垫子上,对方紧紧地抱住他,甚至有些生气地捏住他的胸在揉。克莱夫有些尴尬,想要提醒弟弟现在还有其他人在,应当克制一下。
“没能保护你我真的很抱歉,克莱夫。”约书亚捧着克莱夫的脑袋轻柔他脸颊微扎的胡子和鬓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