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秋长本以为来接自己的会是一辆军车,没想到却是一辆深墨绿色的Prado,这车在大街上十分常见,经久耐用,毫不显眼。
顾棣棠从车上走下来,穿着件白色带浅细蓝条纹的衬衫,一条深灰色的修身西裤,收紧的腰线勾勒出结实挺拔的身体,挽到小臂的袖口和解开的领口又显得较为轻松,倒像是个年轻精干,事业有成的白领青年,和初见时那个严肃威武的军官大不相同。
“要不是认识你,我以为你想卖我保险。”商秋长笑着打趣道。
顾棣棠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抬手挠了挠头笑道:“是有点像哈哈。”
两人只有一面之缘,还不是非常熟悉,所以商秋长上车之后,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商道长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穿成这样吧?其实我们特别行动队的成员,都有好几套衣服,军装,警服,行动队专门的制服,也有这样的正装,甚至可以穿更随意一点的便装。”顾棣棠为商秋长解释道,“这里面有内外两种原因。从内里说,国家培养的行动队队员,都是从军队或者特警里选出来的,但只占了行动队的一部分,剩下大部分,都是从社会招揽的各种奇人异士,有的人就不爱穿‘官皮’我们也不强制要求。”
“从对外说,行动队遇到的事情也是千奇百怪,有的情形适合穿军装,有的情形穿了军装会适得其反,我们就穿便装,也是时刻调整。”
“现在华国所有的修行者,都会编入行动队,不过真正厉害的高人,一个人就是一支队伍,穿什么制服,国家都根本不会管的,商道长进了部里肯定是最高等级的待遇。”顾棣棠怕商秋长觉得会受拘束,在最后解释道。
“所谓的天地神鬼四部么?”商秋长好奇反问。
顾棣棠沉默了一下,有些歉意地说:“我就知道商道长早晚会知道这些消息,不过上次见面的时候,我有任务在身,很多话不敢擅自开口,对商道长遮遮掩掩的,实在是不好意思。”
“你对我遮遮掩掩的,可不止这么一点吧?”商秋长意味深长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棣棠开着车,神色镇定地看着前面:“还有别的事吗,那是我疏忽了,也一并向道长道歉。”
“要不是去了泰山,我都不知道顾将军家世这么显赫。”商秋长提醒道。
“哦,道长说得是这个事,嗐。”顾棣棠坦然地笑了笑,一副不值一提的口吻,然而这个嗐字之后,却只是嘴唇动了动,笑容微微敛去,后面竟是不知该怎么说了。
“你二哥顾剑兰可比你差得远了。”商秋长直言不讳地说。
“二哥,只是性情比较直率,不太会说话,要是他有什么冒犯商道长的地方,我替他道歉。”顾棣棠开着车,瞧着左右的路况,语气像是聊闲话般地对商秋长说道。
商秋长听顾棣棠那么说,便也没有去提顾剑兰做的事情。送人上门,顾剑兰肯定是得到了韩子冈那里的消息,但是顾剑兰这个做法,就让商秋长有些不太理解。
按说从后面的情形看,顾家并不是像韩子冈那样做事的人家,乍然听说商秋长竟然看中了顾棣棠,就算不怒火冲天,在有求于商秋长之前,肯定也不愿给商秋长好脸色,若真是这样,商秋长还能理解。
可顾剑兰送个人上门来,还不是真心实意地想让人“上门上床”,更像是就来试探试探商秋长是不是真的喜欢男的,这是为了什么?
以商秋长的了解,像顾家这样的人家,知道外面的风言风语,起码会让顾棣棠避避嫌吧?现在再一看,顾棣棠对待自己,好像还是浑然不知,那要么是顾棣棠演技太好,要么就是顾家根本没跟他说。
顾家这等做法,就让商秋长想到一个词儿,“暧昧”,竟好像是不反对也不支持,索性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也不告诉顾棣棠,真是奇怪。
商秋长总觉得顾棣棠和顾家之间,似乎也有些奇怪,他遇到了自己,见识过自己的本领,竟然也没有告诉过顾独步,父子之间,似乎并不亲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那是顾棣棠的家事,商秋长也不好过问,于是转而说道:“你父亲倒是一身的好武功。”
“是啊,父亲一身武功通天彻地,顾家能有今天的地位,全赖他一人之功,他就是顾家的擎天之柱,定海神针,我能有今天的成绩,也全靠父亲教导我,照顾我。”顾棣棠迎合着商秋长的话语,只是说话的方式有点奇怪,倒不像个孩子在夸奖自己的父亲,反倒……像个属下在夸奖上司。
没见过顾剑兰那跋扈模样之前,商秋长或许会觉得可能是顾棣棠家教比较严,但现在看来,一个父亲生的孩子,怎么对待父亲的态度却并不一样呢。
“可惜了,现在灵气复苏,他本来有希望再进一步,但是他身上早年受的伤,却断了他的未来。”商秋长似有意似无意地说。
顾棣棠叹了一口气:“是啊,父亲若是没有受伤,那现在顾家的地位肯定不止如此。他的伤,已经是我们全家的心病了。”
“其实,他的伤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在泰山,就给他出了个法子。”商秋长又说道。
顾棣棠开车的手颤也没颤,但商秋长现在的感觉非常敏锐,却发现顾棣棠一直平稳的呼吸有轻微的起伏。
这样的起伏太小了,甚至不能用来判断情绪的波动。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商道长要是能治好我父亲的病,我们顾家上下都欠你一个人情。”顾棣棠略微激动了些。
商秋长笑了笑,却没有接话,只是打量着顾棣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