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武力不能决胜的时候,政治才会派上用场。
所谓权谋博弈,也不过是当所有人都没有本事掀翻桌子的时候,不得不坐下来玩的游戏。
而灵气复苏,修仙成真,有人掌握了可以掀翻桌子的力量,便到了天下动荡,旧的秩序已经岌岌可危,需要重立棋局的时候。
越早看透这一点,越早掌握主动。
当今天下,有资格重画这世界棋局的人,不出一掌之数,华国独占其二。
商秋长。
华钧天。
从商秋长入道开始,华钧天这个名字,就始终如雷贯耳,如影随形。
彼时商秋长就有预感,他和华钧天,早晚要做过一场。
虽然世间无放之四海而皆准之真理,天下无一成不变万世不易之法度,但能够定下世间真理,排布天下法度,原本虚无缥缈,并非真实存在的“大道”,如今却已化作无上道果,成为可证,可得,可掌的无上威权。
当此灵气复苏的大争之世,诸法并起,共逐天道,自然有先有后,有高有低,能执天下之牛耳,别黑白而定一尊,摘得无上道果者,只得一人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道权柄,岂可操持他人之手?
从赤主不断向商秋长倾斜,将商秋长树立为道门魁首开始,商秋长就知道,华钧天必然不会坐以待毙。
如今他终于出手,商秋长心中反倒有种石头落地的感觉。
原来,你也并非表现得那么无欲无求,不问凡尘,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无欲无求,便无懈可击,心有所图,便再非无漏金身。
至于付景州说得,华钧天是不满赤主对商秋长的偏斜,商秋长对此嗤之以鼻,这定是那些背后搅风搅雨的人,以自己的心思,揣度华钧天的想法罢了。
蟪蛄不知春秋,夏虫安可语冰?
到了他和华钧天这等境界,那个位子上坐的是谁,都无所谓,能够按照他们的心意做好事情,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够资格坐上那个位子的,也没有一个蠢人,手里无枪,屁股不稳,百载之前用血淋淋的教训换来的真理,没有一个坐在尊位上的人会忘记。
只是灵气复苏带来的变化太大了,修仙者的力量,远远不是枪杆子能够形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与华钧天如今的境界,便已经有了掀翻桌子的实力,不仅无人能够握住,还反过来要依仗他们。
无论是当今赤主,还是那些想要掀起风云的人,也都看得清楚。
如今要争得,其实不是车马芝,而是寿数。
争得其实也不是寿数,而是权位。
最终争得其实也不是权位,而是商秋长和华钧天,在争这一线大道先机。
付景州说出华钧天三个字后,也一直在观察商秋长的神色。
商秋长和华钧天,谁才是真正的华国第一人?
这个疑问,在太多人心中,已经停留了太久。
如今终于到了将要得出答案的时候了。
见商秋长不仅没有惊讶,反倒神色轻松了几分,付景州心中也是大定,付家已经站定了商秋长这条船,自然希望商秋长这条船能够一直乘风破浪,独占鳌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家已经答应了么?”商秋长问他。
付景州摇了摇头:“霍家还没有答应,从我听到的消息,我猜测,这个消息,很可能是有人故意放出来,逼着霍家早点做决定的,霍家其实还没有定下决心呢。”
“这是把霍家放在火上烤啊。”商秋长笑了,“可玩火者……容易自焚哪,霍家在我眼里不值一提,却不是谁都能随意拿捏的,要是还拎不清谁主谁次,那还是趁早洗洗睡吧。”
付景州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现在这个情况,哪里还是当权者可以随意驱策修行者的时候啊,像商秋长和华钧天这样的修行者,早就已经成了执棋人了!
“这出戏,现在才刚刚启幕,且先让他们唱一会儿,你先回去吧。”商秋长轻轻振袖,挥了挥手。
付景州一愣:“若是有人问起您的意思,我怎么说?”
商秋长偏过头,看向栖霞山下,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金陵王气虽已黯然,人间富庶却气象万千,他轻轻笑了笑:“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付景州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笑着说道:“我知道了。”
付景州是聪明人,自然一点就透。
明白了商秋长的态度,他也不敢多留,便向商秋长辞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媚娘,替我送送景州。”商秋长向外展了展手。
付景州诧异,媚娘是何人,他们身边并没有旁人啊?
便见那盘踞在地的庞大巨蛇,展动身体,舒展蟒躯,来到他面前,上下颔首。
林媚娘现在的身形,比狂蟒之灾里的巨蟒还要可怖,付景州登时就吓得一身冷汗,但是当他看向林媚娘的瞳孔,却发现林媚娘那双蛇瞳,并无冷血生物那种冰冷,反倒极具人性化,竟能看出一丝温和之意,心中越发震惊,连忙拱手行礼:“有劳……媚娘小姐。”
巨蛇陪着他走到山门处,嘶嘶吐信,付景州不知所措地挥了挥手:“厄,再见……”
便见那庞大巨蛇回转过身,很快就没入了山门内的薄雾中不见踪影。
付景州站在山门口,看着山门内霞光隐隐,薄雾融融,站了许久,方才下山离去。
等付景州走后,商秋长却没有马上回到王屋山,反倒在望江阁边若有所思。
这件事的消息,都已经通过付景州传过来了,赤主那边,却没有跟他提起过,这就很有意思了。
是有信心能够自己解决,不想事事依赖商秋长,以免落入被商秋长掌控的境地,还是另有谋划,想等更多人入局,看清之后再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