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天降之物
一时间,隐隐有打量的目光投注到了我身上。
我低着头,没有动。
该死!该死!怎么来这么快!?
他们不是在举办舞会吗,几百人的大舞会都无法拖延幕后凶手的动作?消息居然传得这么快!他们是有多看重我!?
仅仅是伯克利……仅仅是一个特招生的死亡,要这么大张旗鼓兴师动众使命必达吗?……该不会还打算把什么惊天大案甩到我头上,要趁此机会一句干票大的吧!
我脑海中头脑风暴,CPU都要干烧了。
不止是大门,别的能出校的通道,估计也……
我不敢动,但又不能不动。余光瞥见已经有人主动走出人流,骑士们抬起骑枪,开始挨个分拨搜寻更多符合条件的人,从头搜到尾。
这里至少有三十个骑士执勤,还有公学的防御工程,高大围墙上有专门留出的箭孔,以地理位置和门外极为宽阔的场地来看,训练有素的骑士能在这狙击方圆一公里的猎物!附近骑士团的驻扎点少说有四个,增援赶到只需要两分钟。
怎么办!怎么办?硬闯吗?凭我这身手?凭我这能耐?我哪里打得过三十个翼马骑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逃吗?逃去哪?公学中有哪里能让我藏身?就算现在逃过了一时,错过开放日,我要如何从戒备更加森严的公学中逃离?
只是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我还没能从万千繁杂思绪中找到能救我一命的关键,负责检查的骑士已经逼近了我。
他们步行前进,他们的翼马乖顺地跟在他们身边,寒光冷冽的骑枪就别在翼马身上,这些比人还长的生灵就像两堵移动的肉墙,走在队伍旁边就能塑造队伍的形状,并堵死人的退路。
而骑士们一手持着出鞘的宝剑,另一手挨个捏过待检者的肩膀和手臂,从队伍左右两侧双向开工,速度奇快!他们的手就像瞬息合拢的捕蝇草,灵活地抓过每一只左肩、左臂,连仆役打扮的人怀中的婴儿也不放过。
在负责检查的骑士身后,又各自跟着一位骑在翼马上的骑士,目光森冷、动作戒备,把同伴查出的每个左臂带伤的人迅速拎出队伍。
怎么办?怎么办?
我的手隔着衣服紧紧地按在蜂身上,进而摸到了仅剩的液氮。
视线透过垂下的兜帽帽檐,不断在逼近的骑士身上来回,我看到跟随他们的翼马,想起这些马匹并不认主。翼马、武器、铠甲都属于代代传承的密托尼克固定资产,那么或许只要使用正确的驾驭方式,任何人都能驭使它们……
动手?
一只带着铠甲的手伸向了我,负责检查的骑士一把按在了我左肩上。
——他摸了个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动手!
我猛地抬头,一把掀开斗篷——
世界在我眼中变得缓慢。
蜂赋予我的动态视力让我能清晰地看到空中的浮尘,骑士头盔缝隙中的双眼,眼中迅速反应过来的冷光,还有他臂甲鼓起的动作……
翼马转头看向我们,我看到它们温驯水润的双眼,比人类还长的眼睫,被风吹起的鬃毛,受惊般将要抬起的前蹄,背脊上固定好的马鞍,马鞍边缘供抓握的把手……
还有一道银光!
我瞳孔震颤,头一回在蜂几乎慢速播放的动态视力中看到如此迅捷的东西。那银光快得就像没有被放慢过!快得比我被蜂加持的反应速度更矫健!
那光‘砰!’地击打在骑士的护腕上,气势分明如陨石坠落般迅猛,落在人身上时却如同蜻蜓点水般轻盈。
可谁也不能忽视它的威能,骑士已经摆出了出剑的姿势,握住剑的手腕被它轻描淡写地压了下去,它斜斜地刺入我们二人之间,像一道休止符,划下泾渭分明的分割线。
骑士停住了。我也停住了。
我盯着它,睁大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一柄雪白的剑。
四指宽、长三角体的剑身,通体的纹路如同纷飞大雪,剑刃上折射出霜雪陨铁特有的高贵光泽。
我顺着剑身往上看,艾非利特骑在一匹尤为高大英俊的翼马上,向我们投来威严的视线。
他的马也白得像冬雪,一身洁净无瑕的白色毛发,金色的鬃毛蓬松地披散在肩上,和其主人一样的蔚蓝眼眸,茂密鬃毛拥着马头,而额头正中央,赫然伸出一只黄金般璀璨的尖角。一顶由十字星、橄榄枝和唐草纹饰组成的桂冠,骄傲地戴在尖角根部。
草啊,什么翼马,这是独角有翼马!
密托尼克家族的标志,我只在真正直属大公爵的密托尼克骑士团——翼马骑士团的游行仪仗中,透过人山人海的头,远远见过一面。如今居然有人骑着它出现在我面前。
然而骑在这匹马身上的骑士比马更夺目,青年的头盔挂在马身上,袒露出那副神只钟爱的美貌,金发如同朝阳般瑰丽,双眸蓝得令人心旷神怡,独特的铠甲制式充分凸显出他宽肩窄腰的体态,两条腿跨坐在马上,甚至有种无处安放的修长。
他皱眉时,浑身散发出不怒而威的气势,简直能让人痛哭流涕地开始忏悔自己小时候偷用过同桌的橡皮。
被我掀起的斗篷飒飒落下,轻巧地盖住了雪白的剑身。
我的脸彻底暴露在月光之中。
艾非利特·卡文终于看了我一眼,然后愣住,这才发现这个和骑士产生纠纷的平民是我。他的眼神落在我空荡荡的左肩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卡文队长!”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接受所有骑士的行礼,而我站在人流中裹紧了单薄的衣襟。在这一刻忽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我在艾非利特面前似乎总是如此狼狈,而且一次比一次混得垃圾。
艾非利特轻轻挑起剑,锋锐的剑刃就不听话地割破了我的斗篷。我一把扯下我的斗篷,胡乱套在身上,重新戴上了兜帽。
“……这是怎么回事?”艾非利特轻声问。
我不确定他是在问别人,还是在问我。但别的骑士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一个骑士策马到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