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从来只有昏镜重明,如今却有了“明镜重昏”之事。
阴阳镜高悬在阚州县衙之上,镜背漆黑,镜面浑浊,与暗昧天色相得益彰,不知是镜中放出了遮天盖地的昏暝,还是天穹阴森浓云照入了镜中。
有人爱绘地狱图、百鬼图,而现下阚州一切,就像是人泼下浓墨扫开的诡谲死景,只要再描摹上死尸、厉鬼、妖魔,就成了幅绝佳的地狱之景。
传闻幽冥是不会落雨的,所以危应离也没有让这里落雨。
城中生灵,无论是百姓还是牲畜,都与飘上奈何桥的幽魂一般,无人看得见眼前靡败,甚至身旁的人被恶龙掠走吞吃下腹,也没人觉得奇怪。
危应离站在门前,看着三条巨龙将人间当成池塘扑腾玩耍,一条墨龙俯下来,脑袋伸到他身前,他伸手在它额角摸了摸,然后不用开口,墨龙也知道他的意思:
去吧。
墨龙乖乖游走,三条一道在天际缠斗玩闹。
风撩起他的衣摆,烈烈吹着他的脸,阴阳镜耀着灰扑扑的光,巨龙嘶鸣如雷响,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他仍然会觉得冷,觉得累,他仍然是一个凡人,分明他心中阴郁,便乌云万里大雨瓢泼,他刚有一个念头,转头便已成真,人世间好像梦境一般随他心意变化,可他仍是个凡人。
头顶阴云,也只盘旋在阚州之上,乌云之下,生灵如傀儡一般,可乌云之外,又事事如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冼州传信去京城,说他拥兵自重,似有叛起之意,皇帝惊惧不已,他只觉得可笑。
世人还不知道,自己只是被幽冥凭空捏造的棋子罢了,只是为了摆一盘完整的棋,好让他哥哥步步为营一朝登天。
危应离仰头看着乌暗的天,他在潭水之中吗?或者也正有神明透过镜面望着他?
若是有,他倒想与那位酆都大帝说说话。
“无论几世轮回,是生是死,哥哥都是我的。你竟想他弃我而去,你竟要把他交给旁人……”
狂风大作,阴阳镜突然急急转动起来,发出一阵清冽响声。
雷声轰鸣,天际墨龙停驻,皆仰头望着天穹。
周遭一切都被骤起的疾风吹卷了起来,危应离岿然不动,眸光冷鸷。
“若有一日与你相见,我要你魂耗魄丧,尝尽自己所辖十八层狱的滋味。”
他喉间一阵腥涩,竟似病入膏肓、毒蛊缠身一般,唇间险些漫出血来,但他从容咽下恶果天罚,眸光凄狠地擦了擦嘴角。
天地因那番言语震颤一番,一副要落天灾的样子,可震颤之后,狂风休止,阴阳镜也停了下来,三条墨龙继续绕首撕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再多看天际一眼,转身走入院中,身形有些不稳地扶了下墙。经过天井时,阴阳镜落下来浮在他身侧,与他一道入了明堂。
明堂昏暗阴冷,墙角还有些梅雨天留下的潮痕,屋内空荡,只有一口黑透的棺木,一张漆红的椅子。
“哥哥。”危应离朝椅子走去,满眼柔情地俯身触了触棺盖,“哥哥先委屈委屈,等人间事了,再无妨碍,我便放你出来。”
他坐上椅去,便正对着棺木了,屋门院门都不用关,哥哥也丢不了。
阴阳镜知他心意,落在他面前,镜面浓雾散去,渐渐现出人影来。
他看到恭必衍正与贺义交谈,而后两人似乎起了争执,面色疲惫不欢而散,却又满是忧愁地折回来坐下。
这二人之所以聚在一起,是因为他的哥哥,却又彼此看不顺眼,更是因为他的哥哥。
而他一瞬间,就想好了恭必衍的死法,只觉得十分满意,格外相称,并且一刻也不能拖,这人活着,便使他焦虑非常,难以安眠。
杀了这人,最是要紧,似乎也唯有杀了这人才要紧,其余许多人,都可以晚些死,但这人,一日也不能多活。
既然有了打算,便有许多事要着手去办,他只觉得紧迫,自然连睡觉休息的时间都不愿浪费了。
早一刻办完,便能早一刻与哥哥相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看着面前的棺材,实在想念哥哥,好在他留了分身在梦中,因而不必入梦,也有分身替他疼爱哥哥,哥哥与他,其实都不算寂寞。
而此时迷梦之中,苏孟辞只记得,这所谓分身顶着危应离的脸,带着一副初生稚犬、云间谪仙般的天真懵懂,跪在自己腿间,紧接着,他就痛得什么也看不清了。
后庭许久不受操劳,老腰半月没能舒展,如今却一下子,受了这样大罪。倘若只是针扎、刀砍、斧剁一样转瞬即逝干脆利落的痛也就算了,可下手的这位似乎经验不足,器具也用不惯,比起危应离的天赋异禀或说熟稔老练,竟显得有些笨拙可爱。
可爱……
可爱个鬼!
苏孟辞躺在塌上,被人硬生生用狠力顶了几回后,实在受不了了,拼了老命坐起来,忍着后穴火辣辣的疼,低头一看,那孽根粗硬也罢了,更可恨是虬筋狰狞,野性猖狂,教人忍不住一吞口水,有种既馋又怕的滋味,一时不知该骂还是该夸。
真是跟危应离别无二致。
他不过多看了两眼,那孽物竟埋在他体内一颤,虬筋活物一样一跳。
他立即抬起头,将分身肩膀一按,说声:“且慢。”
这个“危应离”歪一歪头,双眸说不尽得无辜茫然,可看他面颊红霞片片,唇间热气滚滚,胸膛起伏急急,就知他脑子和身子是两回事的,看着还很乖巧,内里怕已经禽兽一般了,只是有贼心没贼力,坏事干得不熟练罢了。
可恨啊可恨,他苏孟辞却要亲自教这恶徒行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按理说他该导人向善,就算结果不如人意,也可尽力一试。奈何他如今这般难堪,自觉无力劝导,也就……陈世徇俗,从了他吧。
躲不过的灾,先撞破了再说。
他于是将分身一推,对方懵懂地往后一靠,下意识将他搂住,很是缠人。
他趁机跪坐起来,抬起腰身,将那肉刃吐出许多,只将浑圆荡头含了一半,即便如此,仍要慢慢喘气,尽力放松。
危应离的分身眼底烧得艳红,醉酒一般,竟然将眉头一皱,一手扣他腰,一手摸他腿,人却躬身埋在他肩上,像在闻他的味道一般蹭了蹭。
苏孟辞猛地想起一幕旧事,自己一个衣衫褴褛的穷书生,拿一口硬干粮喂了路边野猫,那猫就是这般埋在他颈边厮磨撒娇的。
但这空壳子看着没有神智,怎会撒娇呢?
可他仍旧蹭着苏孟辞的脖子,一边蹭,一边想将苏孟辞的腰往下按,却没有真的用力按,更像在示意苏孟辞,他想要什么。
苏孟辞被他蹭得心烦意乱,便伸手扣住他后脑勺,五指流满他柔柔乌发,才稍稍用了力,引着他抬起头来。
他也乖乖抬起头,应当没有被拽疼,只睁着乌黑明亮的眸子看苏孟辞。
“你先出去……”苏孟辞说着便往上抬腰,却被他猛地搂紧,顺势浅浅顶了两下,却仍是先前的深度,一点儿不冒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算了。”
看来教他扩张,是不行的了,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他只得挪挪膝盖,跪稳以后,两手抱住分身的肩,闭上眼转动起腰身来,含着他玉头前后左右地摆弄,既让他舒服,也让自己适应适应。
他并不会什么秘术、淫技,没有什么讨好人的经验,可这番动作,对方似乎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