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民咋整?捅了心脏没法活了吧。】
【他可是冲着姜厌脖子来的,正当防卫而已,管理局会解决的】
【我现在只好奇姜厌是怎么知道地点的!】
其实很好推。
姜厌在推出袅袅大概率没死之后,几乎瞬刻就猜出了袅袅的被困之处——因为第一晚的经历。
第一晚,那三个祭品小孩的灵体选择了她来恐吓,这两天她就时不时思考,为什么会选她呢,随意选人也不应该选她才对,灵体对能量的感应很灵敏,作为这里能量最强大的妖,她绝对不该是弱小的灵体会选择的恐吓对象。
因为那晚只有她是醒着的吗?这也不该,因为灵体会入梦,姜厌在第二晚就是在梦里被恐吓的,灵体选择恐吓对象的方式,不该是醒着与否。而且她了解过,第一晚程光因为忘记跟她交代事情,焦虑得一晚上没睡着。
所以姜厌猜测,三个灵体很可能是被迫选择她来恐吓的,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恐吓,而是想通过当时的“滴答”声,掩盖住什么声音,比如…
那天夜里,足以让清醒的她听到的,虚弱的求助声。
猜到这点后,就可以倒着推了,村长家的确是困住袅袅的最佳地点。首先,作为村长,村民信任这家人;其次,村长家出了王孙当祭品,村长与蚕村里的众人是共存关系,村长一定不会背叛蚕村;最后,作为没养过袅袅的人家,他也一定不会心软让袅袅出来放风,会终生像困住蚕村的秘密一样困住她。
由于沈欢欢捆住了刚才围住姜厌的所有人,所以姜厌一路都畅通无阻。
她推开村长家的大门,在厨房后面找到了一处被石头盖住的枯井。没有任何迟疑,姜厌把伞扔在一边,翻身一跃,从井口跳了进去。
毕竟平日里还要给袅袅送饭,所以井并不深,三四米的样子,姜厌用手电筒照着井底的通道,从方位来看,这个通道直通向她们所住卧室的底下,姜厌往通道里刚走了几步,就闻到一股恶臭。
铁锈味,饭馊味混杂着一些人体排泄物的味道。
姜厌闭了闭眼,当即放弃了找人,转身就往外走,她回到井外后,去屋里找了件外套穿上,又拿了件大衣,用围巾把口鼻包裹着严严实实的,准备稳妥后,她提着一桶水又回到了井边。
这次跳下后,姜厌屏着呼吸一鼓作气往里走,通道越走越矮,最后一段路姜厌是弯着腰弓着身子进去的,最后,她停在了通道的尽头。
一个身体瘦弱到不成人形的女孩蜷缩在角落,低垂着头看不清脸。
姜厌往前走了几步,看得更清楚了些,女孩的四肢被铁丝捆在两块木桩上,皮肤磨损得不成样子,甚至有的皮肉已经和铁丝长在了一起。
此时此刻,两只灰色的老鼠正在啃食她伤口上的腐肉,她像是没有了知觉一样,只是在老鼠把舌头钻进她血肉的时候,手腕才以极微弱的幅度痉挛了下。
还活着。
姜厌提着水桶走到女孩身边,老鼠听到响声的瞬间跑得无影无踪,姜厌默了默,先是用水在女孩旁边冲了冲,确定可以落脚后,才走到女孩面前。
姜厌拍了拍女孩的脸,“袅袅?”
女孩一点反应也没有。
姜厌猜测自从几人进村后,为了不被发现,村长应该就没下来给女孩送过吃的。
姜厌沾了点水抹在女孩干裂的嘴唇上,女孩嘴唇微张,细弱的气息轻轻拂过姜厌的手背,姜厌捧了抔水送到袅袅嘴边,“喝点。”
女孩这时候像是有些意识了,她抬了抬手指,姜厌顺着她的动作看去,在女孩手里看到了一块锋利的石块,因为长时间紧攥着它,她的手心被压出了红红的印子。
姜厌收回视线,又把水往前送了送,这次水沾湿了女孩的下巴和唇缝,部分水顺着唇缝流进女孩嘴里,她下意识吞下口中的液体,终于,袅袅颤了颤睫毛,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很空洞,注视着姜厌,又像是谁都没有看。
“我叫姜厌,”姜厌说。
“是夏晴让我们来这个村子的。”
女孩的眼睛迟钝地眨了一下。
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或者说,她有一双过于干净的眼睛,没有任何杂质,瞳仁漆黑,只是不太明亮,像是蒙了层灰尘。
她长久地凝视着姜厌,像是没听懂姜厌的话。
“夏….”
姜厌点了下头。
女孩的眼眶逐渐变红,她大概是难过得要哭了,偏偏又流不出任何眼泪。她的喉口剧烈颤动,实在太久没有说话,以至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发出嗬嗬的声音,沙哑又难听。
“夏…嗬…夏…老师…”
姜厌平铺直叙:“夏晴因为愧疚与自我厌弃一直无法转世,所以我来找你了。”
“你叫袅袅吧?”
袅袅年纪还小,刚满七岁,大概是听不懂自我厌弃是什么东西,但她听懂了愧疚,她赶紧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她怕姜厌不懂她的意思,又赶忙点了点头。
姜厌解读正确:“夏晴不该愧疚,你是袅袅。”
袅袅连忙点头,而后轻喘了一大口气,因为长久没有进食,她刚刚的动作太剧烈了,足够让她感到疲惫。
袅袅过度瘦弱的身体深深弯下,铁丝桎梏住了她,她就像被捆住四肢的幼鸟,只能仰着脖颈叹息。
“你全名叫什么?”姜厌问女孩。
袅袅咽了口唾沫,努力道:“林袅。”
姜厌“嗯”了一声。
沈欢欢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姜厌没再耽误时间,她用兜里的小刀挑断了袅袅四肢上捆着的铁丝,鲜血淋漓,残缺的伤口溃烂无比,伤口处甚至有虫子蛹动。
女孩咬着牙,一声疼也没喊。
姜厌用带来的大衣裹住袅袅,快步往外走,在走到井底时,上方传来了脚步声,是赵崇和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