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死里逃生不久,脑袋空空的。
祁不砚离开贺岁安,给她时间休息,转身走到黑红色的大门前,抚摸过门上栩栩如生的雕纹。
一般来说,若想开门必须得破掉百年前设下的机关才行。奇怪的是,这一扇门并没有任何机关,看着是关闭的,却没上锁。
他用手推,门开了。
沉重的门声像被人揭开了过往历史的一层面纱,还在休息的贺岁安听到开门声,不禁怔住。
就解开机关了?
好快。
她恰好也缓够了,站起来,同祁不砚一起进去,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棺材。这副棺材跟他们一路上见过的不同,是铁阴木棺。
铁阴木很罕见。
据说千年或许才会有那么一棵铁阴木,用这种木材制成的棺材可保尸身不腐,很难找到。
铁阴木棺材躺着一个人,棺椁没关,像前不久刚被人拉开过,却没有把它合回来,所以贺岁安能轻易地看到棺材里的人。
该人的尸身确实完好无损。
不像死了,更像睡着。
贺岁安目光落到青年的面孔,他五官端正,鼻梁高挺,眉峰入鬓,有一股刚正英武之气,双手叠放在腰间,分外笔直躺着。
这等容貌与出挑的身姿立刻叫贺岁安联想到了壁画的青年,他便是百年前的燕王燕无衡?
“他是燕王燕无衡?”
贺岁安偏头问。
祁不砚将还半盖着的棺椁彻底揭下来:“应该是的。”
“既然这是燕王燕无衡,那这一间是燕王墓的主墓室?”贺岁安顿了顿,“可为什么我来到这里感应不到阴尸蛊母蛊的气息?”
他看了一眼棺材里的尸体,像在思考一些事:“你说现在没有感应到阴尸蛊母蛊的气息?”
她担心自己判断错误,屏息借助体内子蛊去仔细感应。
片刻后。
贺岁安还是同样的答案。
祁不砚环视一遍主墓室,气息冷寂,不含丝毫尸臭,甚至泛着淡淡的香气,石墙纹理斑驳,藤蔓攀长于上方,生机勃勃。
相比于摆放了不少石像、黄金挂饰的其他墓室,主墓室大虽大,却没摆件,这么大的一块空旷地方只摆了一副铁阴木的棺材。
除了石墙的藤蔓外,主墓室显得很冷清,有苍凉之感。
棺材里的燕无衡像长眠之人。
贺岁安倏地想起了在荷华房间里的一幅画,当时荷华让她去找找保存在左侧柜子的书。
而贺岁安一不小心弄掉了旁边的画卷,画卷敞开,她无意地看到画上之人也穿了一袭这样的华服,就是没有画五官罢了。
难道那是燕无衡?
看着像。
是因为荷华没见过燕无衡,不知他容貌,所以画不出五官?
不对,如果荷华没见过燕无衡,为何她画上的青年会穿着一身和此刻躺在铁阴木棺材里的燕无衡一模一样的衣裳,太奇怪了。
贺岁安思绪有点乱。
假设荷华其实是见过燕无衡的。
可燕无衡是百年前的人,荷华现在看起来才二十多岁,怎么可能见过他?无论从哪个方面解释,似乎都解释不同,有矛盾之处。
贺岁安将自己的想法告知祁不砚,他略作沉思,并未多言,伸手去触碰棺材里的燕无衡。
“你想做什么?”
她不明所以。
燕无衡的尸体确实储存得很好,给人感觉仿佛下一刻会睁开眼活过来,可他终究只是一具尸体而已,不会说话,不会活过来。
祁不砚笑意不减,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传遍整间主墓室:“我想……毁了他的尸体。”
贺岁安惊呆了:“啊?”
他正要动手。
有人出现了,是一名身穿红裙的女子,大部分青丝披落,挽起的那部分佩戴着颜色鲜艳张扬的首饰,烟波流转间勾人摄魄。
她一颦一笑皆有入骨三分的妩媚,缓步而来,红烟纱裙在色调偏暗、寂冷的古墓显得尤为醒目,披肩滑落肩头,露出小片皮肤。
“住手。”
女子看着他们,很冷静。
贺岁安也望着她:“你是?”
这个人一出现,贺岁安体内的子蛊便有动静了,阴尸蛊母蛊就在女子身上,她小声告诉祁不砚。
祁不砚闻言,了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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