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雨停歇,月光冷清清地撒进小院里,把院子里的积水照得犹如银镜。一口突兀的棺椁停在小院正中,被银镜般的水洼环绕,莫名让人有一种寒毛倒竖的阴冷与诡异。
小厮蹑手蹑脚地踏进院中,要趁着雨停给这棺椁换新桐油布。谁都知道,家主谢寻安在回程时遭遇不测,尸体前日送回来。家主夫人一时接受不了,白日封棺时拔簪自刃,却被族长亲弟谢寻珏止住。夫人悲痛欲绝,被谢寻珏差人送回了院子,如今正一个人闷在自个儿屋里,不知道干些什么。
他不想触了主人的霉头,手上动作越发麻利轻快。换过桐油布,眼看着月亮又被乌云给遮掉了,他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不禁想着今晚到底要折腾几回。
小厮不欲在院中多留,换过雨布便回身要走,他刚转过身子,突然感觉眼前多出了个身材高大的黑影。
那一瞬间小厮心脏狂跳。只听黑影问道:
“大嫂如何了?”
小厮听出这是谢寻珏的声音,暗中吐出一口气,偷着抚了抚狂跳的胸口,回道:
“回二公子,言夫人中午之后就没出过院子了,送进去的饭也砸了。眼下没什么动静,可能已经伺候着睡下了。”
他回着话,就觉得这话说得太不负责任,主人家不吃饭,做下人的就任由着么?主人不出屋子,做下人的什么也不知道,若是发生了什么可如何是好!
小厮的额头上淌了冷汗,二公子对下人并不严苛,可这次确实是自己办事不周到!他瞟了一眼谢寻珏,然而乌云遮顶,夜里实在是太黑了,瞧不见这位二公子的面色。正当小厮冷汗狂流,准备跪下求饶时,谢寻珏方才淡淡地对他说:
“伺候不周,下次不可再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厮大松一口气,就见这位冷脸冷心的爷头也不回地往院子深处去了。小厮拭去额头冷汗,脑中却突然灵光一闪:
这黑灯瞎火的大晚上,夫人新守了寡,小叔子怎么就一个人往嫂子房里头去了!
他仿佛窥见了什么惊世的秘密,猛然打直了身体,见四下无人,便蹑手蹑脚地溜出了这寂静的小院。
开玩笑,这事儿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二公子绝对留不得他!
言清霄确实已经歇下了。他合衣缩在床幔深处,脸色苍白,眼睫间犹有湿痕,任谁看了都会可怜这样一个失去丈夫的美人。谢寻珏已经进了屋,安静地站在床前,沉默良久,轻声唤:
“嫂嫂。”
言清霄已经睡得很沉了,如何能回应他的呼唤。而这份沉默似乎激发了床前人的凶性,谢寻珏解掉外衣,上了床,也解开了言清霄的衣裳,露出了大片的白润的皮肤。
他把一个吻烙在言清霄的颈侧,然而这轻柔的动作似乎让言清霄在睡梦中不安起来。他闭着眼睛,鼻音柔软,手臂无力地搡着面前的身体,梦呓着:
“不……行……”
他忽而打了个梦颤,面上浮起淡粉,更加用力地揪住谢寻珏的衣领,梦呓里带了哭音:
“住手……不要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寻珏亲着他的耳,手从小衣里摸进去,低声问:
“不要谁?”
“不要……”
言清霄突兀地抿住嘴唇,低低的呜咽从鼻腔里哼了出来。片刻后,谢寻珏从言清霄的裙摆里抽出沾满白浊的手,抹在对方抿得发白的唇上。
“嫂嫂不要谁?”
谢寻珏抛除冰冷的外壳,滚烫的内里如同侵略性极强的猛兽。他擦干净手心,手指复又钻进了裙摆里,带给言清霄更猛烈的春潮。
言清霄又淌了眼泪,眼泪把枕面浸得濡湿,他被人领着,懵懂地尝遍了极乐。水声越来越响,言清霄却越魇越深,他在陌生蚀骨的快意里崩溃出声,一如屋外淅沥的雨。
“不要……”
他声如蚊蚋,谢寻珏却听得一清二楚。谢寻珏抱住这具不断瑟缩的身体,用体温鼓励他叫出灵魂里最深的恐惧。言清霄哽咽着,大口大口地喘息,但是他在快意里终于喊出那一个名字,一个不应该出现的名字——
“不要……谢寻安!”
第二日清晨,雨终于歇了,雨布不必再披。小厮将雨布折好,见到侍女提着食盒敲响了言夫人的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言夫人或许是消气,又或许是心冷了,总而言之这次的饭菜没被丢出去。小厮看着侍女送过饭离去,自己也收好东西,腹诽着离开了院子。
寝室里无人说话,言清霄不喜他人布菜,早早地就将打发人出去了。屋子里很安静,只有言清霄与谢寻珏用餐时轻微的咀嚼音与餐具的碰撞声,谢寻珏闷头用了一碗粥,抬头见言清霄已经吃好了,正心不在焉地用瓷匙搅着碗里的汤水玩。
那碗里的东西几乎没动,鲜红的虾子与雪白的贝柱沉浮在软糯的粥水中,随着勺子的搅动转来转去。言清霄似乎也觉得无趣,见谢寻珏已经吃好,便丢开汤匙,颐指气使地要他滚出去。
“嫂嫂怎么不吃?”
谢寻珏放下餐具,起身走到嫂嫂的背后,伸手捉住对方未束的头发,握在手心摩挲,状似自然地问:
“不合嫂嫂口味么?”
若世上有人最能明白言清霄的口味与习惯,那必然是谢寻安,他活着时,言清霄的衣食住行没有不经过他手的。大到新雕的屏风,小到螺钿的盒子,细致到衣裳熏什么香、天热了要挂什么帐子,谢寻安为他的小妻子建起密不透风的金屋,要用最温柔的酷刑磨去言清霄的反抗,打碎他倔强的自我。
然而谢寻安猝然倒下,他的兄弟就无师自通地接过这座金子做的鸟笼,他以最快的速度无师自通嫂嫂的口味与习惯,以兄长的囚笼作为地基,他要更进一步。
他俯下身子,在嫂嫂的后颈亲了一下,说:
“嫂嫂爱吃什么,兄长知道,我也知道。不要闹脾气了,不吃东西,兄长入土时你要站不住脚的。”
言清霄猝然捂住后颈,双眼微睁,似乎不能理解刚刚那个一触即放的吻。他的脸色沉了下来,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寻珏,我是你嫂嫂。”
“有什么关系?”
谢寻珏神色自若,语调放松:
“嫂嫂又不是女子,亲一亲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