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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县柳生,是前朝侍郎之孙,性情愚钝,读书不成,二十八岁连秀才都不曾考中,仍旧是个童生。

自柳侍郎去世后,子孙不肖,柳家逐渐没落。又因柳生执意读书不事生产,家中越发困窘,很快连祖宅都变卖掉,妻子也合离改嫁。

柳生执拗,发誓要考中举人叫妻子后悔。可人资质乃是天定,一味发狠又如何能够改变?反而连栖身的茅草屋都抵债抵掉,落了个无家可归的下场。

正凄惶无助之际,柳生从前的邻居徐生来指点他:“从前我们街上有位王姓女,五年前经宫中采选成为太子妃,如今已是皇后。她自幼父母双亡,常有地痞无赖轻侮于她。不得已,认了个颇有手段的外邦男子做干兄弟。如今她做了皇后,那外邦男子也做了锦衣卫镇抚使。近日那镇抚使正在本县公干,你何不递了名贴上门,求他资助一二?”

这徐生和柳生素有矛盾,他为柳生出这条计策,不过是知道从前柳生也曾轻侮过王皇后,想借那锦衣卫的手报复而已。

而柳生果然愚钝,竟真去当铺赎了从前典卖的好衣裳出来,又四处借钱凑了份薄礼就要上门。徐生促狭,请了人跟着柳生吹吹打打,将动静闹大,誓要让那锦衣卫恼怒,好好整治柳生一番。

事也凑巧,柳生到了门前,那锦衣卫镇抚使也打马而归。柳生大声通禀了家门,也不懂委婉,竟直接道:“以前我妻子曾借皇后剪刀,就是有恩于皇后,现在我无家可归,你须得替皇后报恩,给我安排个住处。”

此时镇抚使住处已聚集起许多人,均对柳生言行议论纷纷。徐生缀在人群后面,见众人耻于柳生下作,心下大喜,暗道这锦衣卫必然也恼怒非常,自己大仇得报。他迫不及待想看柳生下场,抻长了脖子向门口张望。谁知这一急切,便对上双红晶般的眸子。

那镇抚使端坐马上,一手执紧缰绳,一手按在腰间绣春刀上,赤眸微眯向他看来,眼底划过一丝冷意。徐生惊惧不已,连忙低头,又急于看到柳生下场,抓耳挠腮一番,再次踮脚向前看去。

这一回,那赤眸锦衣卫并未看他,而是翻身下马,变得和蔼可亲。他拉住柳生的袖子,惊喜莫名:“原来是柳兄,皇后曾和我说过你的事迹,久仰久仰。”他与柳生攀谈起来,两人似多年老友,有滔滔不绝的话要说。徐生目瞪口呆,仿佛之前那大马金刀凝望于他的锦衣卫只是错觉,对方一直是这副观之可亲的模样。

说话间,锦衣卫已盛情邀约柳生进府。柳生毫不推辞,挺起胸脯抬脚便进,雄胜的气势,仿佛他才是此间主人。而那被反客为主的锦衣卫,丝毫不以为忤,依旧笑眯眯地跟在柳生身后,给予其极大的礼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红大门在两人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一切探究的目光。看热闹的人群久久不见人出来,渐渐散去。唯独徐生捶胸顿足,懊悔自己竟歪打正着让柳生攀上了高枝。

他垂头丧气走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幽暗小巷,前后各有一人拦住了他的去路。这两人与先前镇抚使一般,均着飞鱼服佩绣春刀,不过他们的飞鱼服仅为红色,比那镇抚使玄金的飞鱼服低了一个等阶。

徐生也算有点见识,一眼便看出他们是那锦衣卫镇抚使的手下。他本就心虚,见此架势,对方还未说话,自己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大人饶命——”

两个锦衣卫对视一眼,较年长的开口道:“镇抚使有令,不管此人背后有无主使,先打断他一条腿,好叫他知道,别随便把歪主意打到别人身上。”

说罢,他抬脚将徐生踹倒在地,另一个锦衣卫熟练地将刀鞘捅进徐生喉咙。徐生恐惧得全身发抖,意欲求饶却发不出声音。蓦地,他一个哆嗦,腿间传来温热的濡湿感,尿骚味蔓延开来。

锦衣卫露出嫌恶的目光,脚踩在他腿骨上猛一发力,微弱的骨头断裂声传来,徐生猛然睁大眼睛,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带走。”

较年轻的锦衣卫如扛死狗般将半昏迷的徐生扛在肩上。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幽暗的小巷很快失去动静。

且说柳生与那镇抚使进了宅院,心中愈发得意。他从未施恩于王皇后,但见镇抚使礼遇于他,竟也慢慢觉得自己真是王皇后的恩人。

他见这宅院占地甚广,比祖宅的精美又更胜三分,不由起了占为己有的心思。心道皇后的恩人,难道连座像样的宅邸都不配有吗?

这样想着,他便直接说了出来。镇抚使面色不变,嘴角牵起戏谑的弧度:“柳兄要是想要这宅子,我自然忍痛割爱双手送上……只不过,”他悠哉悠哉地抽出腰间佩刀,眸光于刀锋上流连,“柳兄能否告诉我,那年上元佳节,喝醉酒欲对琼娘不轨的男人是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琼娘乃王皇后闺名,柳生一介外男自是不知,因而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镇抚使此言何意。然而这并不代表他没能看出镇抚使漫不经心下掩藏的杀意,他后背冒出冷汗,颤颤退后一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镇抚使自顾自赏玩着寒光凛冽的佩刀,嘴角笑意不减:“想不起来吗?”

“我,我——”

柳生便是再愚钝,在此情形下也该明白镇抚使的意思。多年前上元节的回忆涌入脑海,他想起来了,却更不敢说——调戏皇后,傻子也只知道死罪一条。

两人间的气氛霎时冷凝。柳生两股战战,几欲逃走,却又畏惧镇抚使手中刀剑,不敢擅动。镇抚使则耐心十足,看看佩刀,赏赏廊边花草,非要他自个全盘托出。

僵持之际,一声轻笑自廊下传来。

“好好的,吓唬人家做什么?”

柳生如逢大赦,循声望去,只见廊下桃树枝干上坐着一个银发少年。此时正是暮春三月,桃花开至颓靡,花瓣随风纷扬飘落。那少年之前许是在树上浅眠,发间夹着几片淡粉花瓣。他撑着下巴,慢悠悠靠着树干拾掇发间花瓣:“镇抚使大人好大的威风,我在树上睡觉都听见了。”

镇抚使似是与他熟识,双眸微眯,眉头挑起,似笑非笑道:“看上他了?”

少年光裸的双腿从树枝上垂下,随着重力轻微摇晃:“看上了,给我。”

赞德的手指搭在刀柄上,修剪整齐的指甲敲了敲刀鞘,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只仔仔细细又打量了柳生一遍:“也不怕磕着牙。”他夸张地叹口气,双手负在身后,大摇大摆地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复又向柳生看去,冲他招手:“过来。”

柳生不敢不从,一步一步缓慢地挪到桃树下。

这桃树已有年岁,合抱约十围之粗,枝繁花茂,人站在树下,有遮天蔽日的窒息之感。柳生才经历生死,对桃树的诡异之处更是敏感。娇粉花瓣一刻不停地落着,柳生大着胆子抬头望去,忽然发现这桃树虽然花朵满枝,但初夏将至,树上竟连一颗果实也看不见。

只开花不结果的桃花树……柳生尘封多年的儿时记忆霎时被唤醒,他难以置信:“你是,帕洛斯?”

柳生年幼时柳家还很繁盛,柳侍郎虽致仕归乡,但地方太守都高看他一眼。他清楚地记得,祖父书房外,就栽着一棵只开花不结果的垂枝碧桃。那桃树终年开花,却不结果子,他好奇问过祖父,祖父却不愿多言,只让他平日远离。

某日他贪玩躲进书柜睡着,醒来时月已中天,他听到祖父在外和谁说话,言语中还提到他的名字。

“我孙儿三岁便已通读四书五经,一手好字连学政都赞叹不已,将来必能封侯拜相,光耀我柳家门楣。”

“这是自然,”搭话的是个声音清透的少年,听着年岁不是很大,但面对年长且位高的祖父,言语却不甚恭敬,“当年就与你说过,你是个早死的穷鬼命,你孙儿却是文曲星下凡,注定连中三元,位极人臣,千古流芳。否则,你当年连儿子都未生出,我又怎会答应用你孙儿的慧根交换,换你进士及第呢?”

祖父声音激动起来:“连中三元,千古流芳,却,却只能换我进士出身,这不公平!我要取消我们的交易,我孙儿的慧根,你不能拿走!”

“哎呀——”少年笑了起来,仿佛遇到了什么滑稽可笑的事,“当年就和你说过,这是不公平的交易,你最后不还是签字画押了。如今衣锦还乡,倒想要抵赖?”

“帕洛斯!”祖父变得歇斯底里,“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柳家的未来,绝不会让你毁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大着胆子向外看去,月光下,他瞧见一个银发少年坐在树梢,橙金的瞳孔盯着他,眼神无怒无悲无忧无喜,像旅人在山野间偶然看见一株野草。

然而少年嘴角却是上翘的,“呦,”他歪了歪头,“你醒了。”

祖父便找来十数个道士并伐木匠,想将那垂丝碧桃连根拔起。然而不等他们到达现场,那桃树便自己消失了,只留下一个深坑。

自那之后,祖父一病不起,柳家也开始走下坡路。而他,仿佛被一团乌云塞住了脑子,原本过目不忘的经书,再怎么读怎么抄,也无法理解其中含义。

慧根!他拿走了我的慧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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