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赛克地砖间水渍填缝,道道白光下尘埃飞荡,隔间中缠抱的肌体像潮汐抚岸般切合着,呼吸声如旺盛、湿漉的苔藓爬满嘴边。梵音后背被瓷砖冷地刺骨,身前又被男人压地滚烫,寒暑两季的交替让他心脏紧缩,外在的躯壳就像一层轻挂的纸衣,骨骼犹如紫炉烧烬后的一抔香灰,胯间好比沙漏中的细砾,绵绵碎碎的流泻不止。身体犹处五浊*恶世、思绪照见五蕴*皆空,耻意不生不灭,苦难不增不减。
梵音心中泛起空蒙,脸上依旧不甘,但腿间被白浆腥液灌满的花穴蕊道中,却硬生生揭示着他溃不成形的苍白躯体,但这亦是褒奖也是鞭责。倏然,紧闭的门沿被人猛敲响三下,跟催命雷公般在脑内嗡嗡作响。伏三兆捞在怀里的人还没放下,皱眉生戾着从对方颈窝抬头。他刚没舒坦一阵,就接二连三的被打扰,顿时令男人心情不悦。
“兆哥!”
门外的人却丝毫不在乎,继续叫嚷着,势必要得到一个回应。
伏三兆青筋暴起,踹出一脚,猛奔在门板上,大肆叫骂着。
“丢那妈!边个?”他妈的!谁?
“兆哥,时间要到了,乙佬的宴不能迟。”
扒应虽然催得急,但声音依旧沉着冷静,他在外面徘徊了十几分钟,门口的烟头都落了三根,听着那一层门板后,持续不断的窸窣声扬扬落落,想想也知道里面正打地火热。但他抬手望了望表,时间已经迫在眉睫,便忍不住上前催促着,但扒应心中门清,只要打出乙佬的名号,兆哥就定然不会拒绝。
伏三兆心烦不已,咂了砸舌,陷入了短暂的犹豫,随后看向身前拥着地梵音,他正懈力腰软地靠在角落,乳头上还留着一圈桃色的齿痕,突显着那颗挺立的樱豆娇艳欲滴的但也分外可怜。伏三兆邪色狡黠着,在他粉粒上轻轻拉了一下,看着梵音不由地促了口气,弹动着白花花的胸脯,烟视媚行的望着自己,眸水汪汪的眼波流转,颊上糅杂着不少倦色,胸浃间如剥开的鲜荔白肉。想着他光是一点痕迹就要留上好几天,就不免让男人有些畅然得意。只见伏三兆抬手,沿着那齿编贝、唇激朱,擦掉他嘴角流出的口涎。
“你是不是爽过头了?睁眼看我。”
伏三兆扭过他的下巴,让人直视的望向自己。梵音恍惚着像才听到的声音,气若悬丝地瞥视过来,靡颜腻理,遗视矊些,勾人又似非勾人,简直就像个吸人精魄的妖精,现在的模样更是餍足得不行。要唔系时间唔够,佢终究还得再嚟上一发。要不是时间不够……他终究还得再来上一回。梵音被他看的发憷,受不住对方眼中直勾勾的欲望,就怕伏三兆在顷刻间改变想法,挣动着便想要去推人,但却反被往上一抬,两人瞬间咫尺倚面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浑身弥漫着一股浓精的腥臊味,大腿根滑腻腻的黏着不堪,跨在腰间的衣衫都被汗液打湿,只能难堪地夹住股间的软缝,半身不落地扒在对方肩上。当他再抬眼时,发现男人眼神紧跟,指腹在腰间攒摸不停,但始终不见言语,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梵音抿住唇边、撑臂支身,仍继续支腿下落着,但他脚趾刚去沾地,一不留神便下身乏力、膝盖一软,歪身斜去。幸亏伏三兆眼疾手快,把人重新拉回怀中,但对方依然不愿让他再碰。
“你早上要是乖点,现在也不用跟我费劲周旋。”
梵音望着他,瞬然一愣,想起伏三兆早上带他去莲厢楼食早茶,烫涮的茶碗声瓷壁碰击,头顶的扇叶旋转嗡鸣,墙壁四周挂着山水字画,新鲜的水汽蔓至屋顶。他的马仔占满周边桌椅,全部噤口着把身子背对他们,心有灵犀、十分默契,直到有人把红包保护费交到他们手中后,伏三兆才招手来推车仔,让人把冒气蒸笼一盏盏往上摆着。
他抓起手边的白纸红字的餐单,光是文字就让人觉得花里胡哨,而那些餐点也转瞬间铺满整张桌面。八珍糯米鸡、咸水饺、豉汁马友、流沙包、鲜竹卷、生炒骨、烧麦皇、虾饺皇、盅头饭、四宝滑鸡扎,相当的奢侈。想想在不久之前,他跟岑生的日子里,只要有热乎乎的油炸鬼那便是开心的。梵音半天没动筷子,他又想起了岑生,每逢此刻自己心中总是苍凉蒙阴,甚至关于对方的消息都始终毫无音讯……
正当他发呆时,椅脚却被呲啦磨动,伏三兆不顾场合,一把搂过自己,轻松拉至膝上,从背后环抱着他,轻佻十足地说着。
“想什么呢?一脸落寞,难道还要我喂?”
说完他便手肘拢来,俯身前倾,鼻尖凑近,把那张痞气不羁的脸横压而来。梵音反应极快,果断伸手挡住,隔着一层掌心,迎盖他的轻吻。男人虽然五官凌冽,但嘴唇却是温热的,登时让自己毛骨悚然、难以言喻。他心感不妙,余光窥着周围,果然有不少人闻声望来,甚至还有个闽南人碰巧跟他对视后,赶忙咳嗽着撇开视线,嘴里念叨着:“巴豆妖……巴豆妖肚子饿……”
梵音霎地臊意迸发,脸皮薄地就像虾饺透出的内馅,薄胚粉肉、晶莹嫩滑。
“咁容易怕丑,第时点同我一齐撑脚台*?”
这么容易害羞,以后怎么跟我一起出门约会?
伏三兆闷声嗡嗡,扒下他的手心,脸孔狡色翻涌,半身不动如山,丝毫不做退让。眼看梵音一知半解,男人转用国语,压声轻讲着:“你还欠我一个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梵音狠狠推开他,眼神不再四处张望,在桌前专心填胃咽食。一旁的伏三兆擦起火机,吞云吐雾地点燃一根,就算他之后没再靠近,但周身却依旧缠绕着那股焦烟的尼古丁味。他在隔间中喘息回神,就这样一个插曲,伏三兆竟然记得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真要被他所欲为?开什么玩笑……。
见对方仍就顽固犟色,伏三兆拽过他的后颈,齿间撞碰,咬着唇瓣,侵蛮地把舌头扎进梵音口中,与他肆虐纠缠着,跋扈欺压着夺回欠过的吻。梵音疼地唔哼乱吟,上颚到腔壁被舔取掠舐着,舌根徐徐绞痛麻木,榨尽的氧气呼吸难顺。他越是慌张躲闪,咂吮的扫荡越是狠厉,伏三兆重山欲倾、淹没置顶,几乎令自己唇舌直至麻痹。深吻许久,男人终于在细抓乱挠中起身,顺手擦过梵音湿粼粼的唇畔,收敛地说道。
“现在没时间跟你耗,晚上回去再收拾你。”
他抓过隔间披挂的外套,裹住的羸弱颤颤的梵音,赤裸着上身把人抱了出去。
“兆哥!”
门沿嘭地打响,扒应脸色一凝,见兆哥怀里揣着个人。梵音满面潮红的趴在男人肩头,浑身像刚从水里捞出的一般,鬓角的发丝贴敷在耳侧,大腿处泛着湿腻腻的水光。她气息奄奄、眼神迷离,两人仅目光微触,对方便把脸扭了过去,闭目塞听地躲避着周遭。扒应心中喃喃,执一剂到依家也系鬼咁叻。一炮打到现在也是厉害。
“去揸车。开车”
伏三兆抬颌垂目,果断吩咐着,扒应动作麻利,接过钥匙出去了。很快,一辆车标红黑奔马,全身漆黑的911波子保时捷闪着两盏远灯,停在中环皇后大道的街边。扒应紧握方向盘,听到车门啪地一声关上,后视镜中映出后车厢的二人。
“兆哥,去码头吗?”
眼看晚空临近暮月,周围的街廊逐渐亮起,再过一会儿,人流叠起的涌动便会架起这座繁华如孤岛的香港城。
“先回家,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