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一旦发生，便如洪水决堤般一发不可收拾。

暴雨狂风都朦胧微弱，占据他耳目的是床榻晃动和肉体拍打的声音，以及戚无别时而压抑时而迷醉的眼眸，湿汗涔涔俊美艳丽的脸容。

一切混乱又疯狂，他像残破不堪的孤舟在狂涛之上摇曳颠簸，又像枯瘦残枝被秋风无情抽摆，戚无别目红如兽理智飘零，肆意肏弄时一遍遍质问他。

“是谁……是谁？！”

“这六年我都死死盯着你，为什么我从不知道！”

“早在那之前你就有了情夫吗？”

他早已被快感吞没，已经连声轻哼都发不出了，可戚无别陷在妒海难以自拔，什么都不管不顾。

“我一直在找你，浑浑噩噩不敢闭眼，那时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戚无别埋在他体内停了动作，像只受伤的豹子般蜷伏下身用手臂支了个牢笼囚住他，两眼脆弱迷离地望着他，“你那样躲着我，只是怕死吗？还是说……你就是要我死心，好和别人远遁江湖？”

他回望着戚无别，却与昏迷别无两样，唯一的反应不过是抬起膝盖，两脚本能地在凌乱床被上一踩，想把嵌在后穴里的狞物拔出。

他的动作却让戚无别摇摇欲坠的自尊和理智突然坠落。

“你休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声低喝后，腰身上的手如鹰爪般一紧，戚无别抬高他腰胯失控地抽顶起来。

他肩膀重重撞着床，只能用长刀一般的腿缠住戚无别的腰，戚无别呼吸都一顿，难以置信地看他一眼后，大受刺激地一顶，突然埋头啃咬他颈项。

“你休想死、休想逃……”戚无别情欲肆虐，嗓音压抑地低吼，“他是谁？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他被撞得只剩一声声不完整的闷哼，股间水声激荡，玉麈在两人腹间磨蹭。

耳边除了这些淫靡声响，就是戚无别毫无理智几近癫狂的呓语，他朦朦胧胧听不清楚，除了孽欲与杀意，似乎还有几句格格不入的痴语。

他被戚无别肏弄得神智昏昏，而戚无别的疯狂却像是压抑后的爆发，早有征兆也难以避免。

他昏过去过，醒来伤处已缠满细布，浑身汗水都浸着浓浓药香，即便高烧不退，他仍被戚无别架起双腿肏弄。

外头的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雨声一时缠绵一时喧嚣，而房中一片狼藉，几乎所有物件都被扫落在地，任何地方都可以是戚无别压着他交媾的床。

他眼前总是一片湿润，已经分不出模糊两眼的是汗还是泪了，甚至听不见自己呜咽呻吟的声音，迷糊中说过什么全然不知，只有深处某处被连连撞击时才能挣出几分力气，在戚无别背上抓出数道红痕。

他甚至盼望自己失去意识，就不用虚脱地在欲海里无助浮沉，可戚无别偏要一次次给他喘息的机会，嵌在他体内一动不动，仰头一口口渡气给他，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数次体力不支地昏迷过去。

陷在黑暗里，有时仍被反复贯穿，有时又被人温柔抚慰，不知第几次昏倒后，他终于解脱一般睡了个又长又沉的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醒来时，浑身酸胀刺痛难当，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上身裹满细布，没被裹缠的地方也尽是紫红淤青、吻印，没有一寸肌肤幸免。

窗外天色昏暝，秋风寂寂，又是一个阴沉蓄雨的坏天气。

而他高烧正旺，在沸水里洗过一遭般墨发微湿细汗薄薄。

戚无别不在既让他意外，又让他庆幸，他提一口气翻身下床，硬撑着发颤两腿站起，捞了架上一件薄衫披上勉强遮挡身体，忍着昏沉沉病势想要出门。

而他刚挪到桌前，就与门外偷偷赶来的北胤四目相对。

“夜副楼主！”北胤神色萎靡，看到他时却惊喜得眼睛一亮，“你醒了……你昏了三天，终于醒了。”

北胤说着顾虑地上前想护他进去，“夜副楼主，你还是躺回床上去吧，千万不要让坛主看见……”

他嘴唇干涩裂疼，汗涔涔眼皮直跳，没力气说废话，只虚弱地问：“夜南风呢？”

北胤一脸愧疚闭口不答，他预感不妙又等不到答复，便转身循着记忆朝分坛大门赶去，毕竟他曾在门外看见受刑后满身是血的夜南风，也亲耳听见戚无别命人扔他出去。

护住夜南风是阴阳镜的嘱托，所以师弟性命比他自己的命还要紧，他不可能不着急。

而他一路的势不可当，都被日月无光的门徒们看了个清楚，但凡见到这一幕的人，都难免感慨他师兄弟二人的情深义重难舍难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北胤仓惶跟上，看着他衣摆翻飞露出不着片缕的双腿，便惊惧至极，不住劝他回去，却毫无用处。

黑沉沉的大门是开着的，他迈了出去，眼前是染血长阶和无边旷野，冷风都大了许多，可他却没有看见夜南风的身影。

他只得回头问：“夜南风呢？”

北胤抬眸时竟一怔，只因他衣衫单薄身秀如竹，冷眸微转乱发拂面的样子，过分清冷好看了。

他沉下脸又问一遍，“夜南风呢？”

分明是残败寂寥，萧条脆弱，受尽折磨病态怏怏的人，语气态度却理所应当的高高在上。

北胤亲眼看见夜南风被萧夙带走，他清楚水茫茫和十二楼的仇怨，知道夜南风一定会受尽折磨再惨遭杀害。

可这些事他说不出口，只能紧握着拳埋头道：“您就当夜南风已经死了，别在七坛主面前提起了……”

“就当？”苏孟辞收回目光，苍白一笑，愤愤转身往回走，要把这事问个清楚。

“夜副楼主！”北胤不能轻易碰他，自然拦不住他。

他满身伤痛病势深沉，好在心有不满，倒让他憋出几分力气，一路称得上健步如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受过戚无别那一刀，又服下最后一粒绝情丹药后，他只觉世事人人都虚幻如梦，并无牵挂也毫不在乎。他只是为了赎罪历练，才淹留在此罢了，所以再行事，便不想拖泥带水，只愿早日走到尽头，所以刀山火海也敢直直穿行。

至于身后北胤的劝阻，无论多么真心为他好，他都漠不关心一句未听。

他是铁树一樽金石一颗了，自觉刀枪不入无所畏惧。

风吹得越冷，那感觉就越清晰，以致他走回屋门前，看到昏暗屋室内背对着他的人影时，没有察觉丝毫不对。

他一眼就认出了戚无别，只有这人的身段如此出挑，肩背如此宽挺，腰身如此劲瘦，连高束着扫在腰后的鸦发，都有种长鞭马鬃般的潇洒。

可这样艳煞的背影却笼在一片死寂的氛围里。

他迈进门去，戚无别仍背对着他，目光望向深处空荡的床榻，而他刚一靠近，那背影就突然一晃，砰的一声，他已被按在了墙上，屋墙都隐隐震颤了一下。

他闷哼一声，仍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模糊看到两点猩红，在门扇的阴影下有一瞬将戚无别认成了山野猛兽。

戚无别两眼失焦，神情怅然若失惶恐不安，好像在做梦一样。

他确实觉得自己做了个梦，看到房间空无一人时，他浑身冰冷，他好像从没有和谁翻云覆雨过，一切都是他疯癫至极的一场幻梦。